向阳花不可设若悅己

回信——壹

2018-12-01  本文已影响10人  宁不知儿

2048:

展信如晤。

许诺对我讲了一切,言之凿凿,我才决定回信。

然而我觉得我想说的你都知晓,所以也就说什么都是赘述了。

但是我总想说些什么,不想对其他人,更不想对许诺,你且听我言,权算作打发时间吧。

刚从南岛回来的那几日,夜霭沉下来的时候,我只有戴上耳机,听无线电台里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回荡,才能缓缓入睡。可是最近效果不甚明显,所以我打算换一个音质好些的,慰籍我漫长的夜晚。

南岛的四年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忙乱在荒诞的执着与漫不经心当中看着自己的梦想再也很难追上,努力拼命的上前然后筋疲力竭竭斯底里散落到每一处再也找不见的地方。

曾以为很深刻的音容笑貌都逝去了,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特地跑到卫生间照了镜子。我平时不喜欢面对镜子,所以我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我就是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失去灵魂一样的空荡。突然觉得一切都可以飘忽到放下,这一个阶段在我的不可置信当中的奔散,快到令我几乎不能接受。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就只是难过而已,甚至难过都很快的散去了。

等我下了回和阳飞机的那一刻,这梦醒了。

最近几日,过往比以前更加频繁的浮现在我眼前,在南岛曾经所拥有的东西就像泡影,四年在除了我心里之外的地方没有留下一丁点能够值得我怀念的痕迹。

只有岁月看见。

这两天和阳的雨尤为频繁,上午我下楼取快递的时候竟发现随包裹而来的还有一封信,署名是陆妤,我愣神。这时一只不知名的鸟从我眼前像箭一样俯冲着飞窜过去,没在草丛里。我感觉到另外一种东西在心间的某处地方以更柔软且不可阻挡的方式流动。

又是信,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证实。

突然想起前几日在手机上匆匆阅览过的一篇文章,讲的是关于大脑运作中各个器官的分工,有时候你能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是因为你的大脑根据你的记忆或者你的渴求自助添加主观的印象,协助你的视觉欺骗自己的判断。

这封信会不会是我心里所想的,那些不存在东西。快递小哥看我怔着,打完下家的电话后便骑邮车自己走远了,我很久才意识到,他正在远处与另外一个单元的住户交谈。

我冲他背影喊:“劳烦您!”他背着我摆了摆手。天上有朵云正往我这个方向飘过来,兴许它压根没动,只是印象里,我希望它应该冲我飘过来,我一定是疯了。

我照例把快递锁进一楼的仓库,携着这封十分传统的信封上楼。当然不如你寄来的那封信那么传统,工业牛皮纸上粘连处用了双面胶,落墨用中性笔写了漂亮的行楷,合闭的地方双面胶封的很漂亮,只要不撕开破坏掉我就不可能打的开这个信封,很是她的风格。

那一刻我合上门坐到最靠近门口的沙发上,把信封夹到茶几上放着的一本很久都没有打开的书中,陷入沙发里。

我觉得人们对于结束的定义不甚明显,结束就是结束了,一旦你讲了再见,或者其他关于告别的话,那都很难算是结束。而且拖泥带水并不是我的风格。

父亲告诉我,不敢开头以及开了头却不敢结束的人都是懦夫,然而这些个懦夫随处可见,大有人在。

我最近确实翻了很多次史铁生先生的书,因为你言之于我的,关于史铁生先生的,残酷的谜语,关于原谅和宽容,这让我很难不对号入座。

这点我们倒是相似,都很擅长戳别人的痛处。我不愿意接受犯错后乞求原谅的人,也从未期望过我犯错之后能得到别人的接受。奇怪的是,关于欺骗和背叛,亲近的人总比普通朋友更加难以原谅,这是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我几乎把它看作是为了灵智等价换来的牺牲。

关于陆妤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我答案。答案是既定而不可更改的,倘若结局欢欣我自然会乐得应允,如果到最后令人失望我也无可奈何。就像易学算相一样,我依稀记得和阳有个看相人,讲的很准,但是我从没去看过,因为我认定那地方是走投无路的人才去的。好的结局当是自己应得的,而坏的结局我也不想知道糟掉了心情。

人生如不如意,一入相,就没办法由自己掌握了。

我这里现在已经入了深夜,听见窗外又淅沥起了雨声,打开阳台门扇任由秋风细雨闯进窗扉占领房间,不由说还真有一点凉意。

这个小区建成的较早,花坛里才栽下了最讨我喜欢的梧桐,而现在梧桐树叶已经开始飘落下来了。粗壮的树干仍笔挺着,任凉风将自己蒲扇般的叶子大数摘去,兀自岿然不动。

迎面一阵凉风携雨,有片叶子吹到窗台上,我打开窗纱将它拾进屋子,擦净了雨水,放进床头的小柜子里。凉风再吹进来,我身上被吹起了冷战。

突然意识到我还穿着短袖,却没有人提醒我。

珍重,盼回信。

宁知

2018.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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