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千年#《史记》第64天：赳赳老秦穆公

赶路，早课变午课。

秦本纪·6

秦穆公公元前659年-公元前621年在位。

公元前642年，穆公十八年，齐桓公死。公元前640年，秦国灭梁国和芮国。梁国和芮国在秦王即位的时候，多次前来朝见，依然躲不过被灭的命运。

1990年韩城市南发现了春秋时的梁国都城——少梁故城遗址。

2004 年8月陕西省韩城市西庄镇梁带村北侧，发现有两周时期墓葬1300余座，在编号M27的芮桓公墓内，一次性出土了 48件金器。梁国与芮国挨着，处于秦国与晋国交界地带，被兼并在当时是早晚的事。

韩城市城南梁国，城北芮国

公元前638年，秦穆公二十二年，在秦国当人质的晋公子圉（音宇）听说晋君生病，说：“梁国是我的外祖母家，结果被秦国灭了。我的兄弟很多，在（晋）君去世后，秦国一定会扣留我，晋国看不起我，就会另立他人。”子圉于是逃亡回晋国。

一年后，晋惠公死，子圉即位成为晋国君主。

秦国怨恨子圉逃亡，于是从楚国接回晋公子重耳，并把子圉在秦国的妻子另嫁给重耳为妻。重耳一开始辞谢，后来被劝说之后才接受。穆公如此更优待重耳。

公元前636年，穆公二十四年春天，穆公派人告诉晋国大臣，想要让重耳即位。晋国答应了，于是秦国派人护送重耳。当年二月，重耳成为晋国君主，史称晋文公！

重耳派人杀了子圉。子圉是晋怀公。《谥法解》说执义扬善曰怀，慈仁短折曰怀。子圉大概属于后者吧，仁慈但是在位时间短。

当年秋天，周襄王的弟弟带联合翟人讨伐周王，周王逃到郑国，今天河南襄城县南。

第二年，周王派人向晋国和秦国告难。秦穆公领兵帮助晋文公，在两国的帮助下，周王得以回国，并杀了弟弟带。

公元前632年，晋文公在城濮之战中击败楚国。城濮之战，晋文公退避三舍，以感谢当年楚国的收留。公元前630年，秦穆公帮助晋文公包围郑国。郑国派人跟秦穆公说：“如果郑国灭亡被并入晋国，对晋国来说是得到，但是对秦国没有好处。晋国的强大就是秦国的忧患。”

城濮之战

秦穆公因此罢兵回国。晋国没有秦国的帮助，也只好罢兵。博弈论！

公元前628年，晋文公死。秦穆公熬死了齐桓公、晋文公。

郑国有人出卖郑国给秦国，说他负责郑国城门，郑国可以袭取。穆公问蹇叔和百里奚意见，两人回答说穿过几个国家千里奔袭，很少有能够得利的。况且有人能出卖郑国，怎么知道就不会有人也把秦国情况告诉郑国？两人不同意。

秦穆公说你们不懂，我已经决定了！

不服高人之罪啊！

于是秦穆公发兵，让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领兵出征。出发那天，百里奚和蹇叔二人都哭了。

可想而知，穆公会有多生气。穆公听到之后，怒曰，生气地说：“我发兵出征，你们哭哭啼啼地让军队都感到沮丧，啥意思？”

两位老人说：“不是臣敢让君上的军队沮丧。只是军队出征，臣的儿子一起前去，我们老了，一旦孩子们回来晚了，恐怕就再也见不上了，所以才哭。”两位老人退下，告诉他们的儿子说：“你们的军队如果被打败，一定是在崤山隘口。”

公元前627年，穆公三十三年春天，秦军东进，经过晋国，过周王城北门。

周王孙满看到秦军阵容说：“秦军无礼，不失败是不可能的。”《左传》讲秦军过周王城北门的时候，并没有卷起铠甲，收起兵器，三百战车的士兵跳下车接着又跳上车，没有一点军威赫赫的样子。

秦军进兵到滑，今天河南偃师南边的缑（音沟）氏镇。缑氏镇的北边是伊洛河，南边是嵩山，原本是周的同姓小国，当时已经被晋国兼并。

郑国商人弦高此时也在滑，赶着十二头牛准备卖到周去，看到秦兵后，害怕被杀或者被俘虏，于是就把他的牛献给了秦军，说：“听闻贵大国将诛灭郑国，郑君正恭谨地加强守备，派我送十二头牛来劳军。”秦国三位将军对彼此说：“我们原本打算偷袭郑国，如今郑国已经觉察，去也来不及了。”

于是秦国就地灭滑，然而滑当时可是晋国的边境城市！

当时，晋文公去世尚未下葬，太子襄公得知秦国灭滑，非常愤怒说：“秦国这是欺负我孤家寡人，竟然趁着丧事之际攻破我滑城。”

晋襄公遂墨衰绖（音叠），衰絰是丧服，白色，不宜从戎，于是染成黑色。襄公在崤拦截秦军，发起攻击，大破秦军，秦军竟然没有一人逃脱。秦国的三位将军被俘虏到了晋国。晋文公夫人是秦国女子，为三位被囚的秦国将军说情：“穆公怨恨这三个人都深入骨髓了，希望放这三个人回去，令秦君烹之而后快。”

襄公答应了，就这么把秦国三位将军给放了。三位将军回到秦国，穆公素服也就是凶服在郊外迎接，哭着向三人说：“我因为不听百里奚和蹇叔的意见，让你们三人受到了侮辱，你们三人有什么罪过啊！你们一定要悉心雪耻，永不懈怠。”

穆公恢复了三人之前的官秩，并且更加厚待他们。有过能改，善莫大焉。能做到这一步，穆公大才。

公元前626年，穆公三十四年，楚国太子商臣杀了父亲楚成王后，即位。穆公再次让孟明视等将领领兵出征晋国，双方战于彭衙，今天陕西白水县东北，南下就是渭河平原。

秦军处于劣势，撤军。

戎人首领派由余出使秦国。由余的先祖是晋国人，逃亡到戎人地盘，能说能听晋国话。那时候就有方言了。戎人首领派由余是因为听说穆公贤能，派人来观察观察秦国。秦穆公带由余参观宫室和物资储备——看看大秦的强大。

看完后，由余说：“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宫室也好，物资储备也罢，如果是鬼弄来的，祖神很累，如果是民众来完成的，民众很苦。这是当头棒喝。

穆公感到奇怪，问由余说：“中国（相对于四夷来说）以诗书礼乐法度来治理国家，尚且经常出乱子，现在戎人连这些都没有，靠什么来治理呢？不也是很难吗？”

由余笑着说：“这就是中间这些个国家混乱的原因。上古圣黄帝作礼乐法度，率先垂范，这样才仅仅达到小治。后世统治者，日渐骄奢淫逸。依靠法度的威严，苛责下民，民众疲敝，就责怪上面不仁不义，上下相互怨恨，篡夺杀戮，甚至于灭宗，还不都是这种情况。”

戎夷就不是这样了。由余说戎夷的统治者怀有淳德对待其下，下民怀有忠贞不渝来事奉其上，管理一国就像管理一个人一样，简直不知是凭什么来管理，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之治！

由余描述戎夷听起来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治。穆公回头问内史廖，说他听闻邻国有圣人，是其敌国所担心的。如今由余贤能，他很担心，该怎么办？

内史廖出了个主意。戎人首领地处偏僻，没有听过中国的音乐。廖建议穆公试探着给送点歌舞伎，削弱他的意志。然后替由余请留，疏远两人的关系；留着不放，耽误由余的归期。这样戎人首领就会责怪进而怀疑由余。君臣之间有了嫌隙，就可以俘虏戎人首领。对方喜好音乐，也就会怠惰政事。

穆公说好主意。

接着就跟由余曲席而坐。坐席三面相连叫曲席。穆公和由余传器而食，相互传递吃的，并问由余戎人的地形和兵势，打听得一清二楚。之后命内史廖赠女乐十六人给戎人首领。戎人首领开开心心地接受了，过了一年也不还。之后秦国放由余回国。看到首领被女乐迷得五迷三道，由余多次劝谏，但首领就是不听！穆公又派人多次邀请由余，由余于是就投降了秦国。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穆公以客礼礼待由余，向他请教如何讨伐戎！

秦国西与西北是戎人，东方是晋国。这是当时的形势。

打完，收工。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