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opy

森公主·系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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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从森林回来时，小茉莉明显感觉到这个哥哥发生了变化，他由林间的溪水洗过，灰头发湿润地贴着脸颊，身上沾着花朵和草木的清香，眼眸中还带着迷蒙，宛如一颗被洗涤的原石。

晚饭是烤牛肉和土豆，还有炖菜和奶油蘑菇汤，无方陪着小茉莉吃了一点，几乎是他这半个月来吃过唯一像样的食物。他对小茉莉的态度很温和，茉莉睡前他给小姑娘讲了睡前故事，是他自己写的，是关于森公主的。

他说：“在森林的最深处住着一位美丽的森公主，她穿暗红色的洋装，头上戴白色的轻纱，每天她都准备香甜的红茶和蛋糕，等待着有旅人经过，邀请他喝下午茶。”

故事的最后小茉莉问，森公主是真的存在的吗。

无方说，是的，森公主是真的存在的。

就在这座Pan的森林深处。

之后的每一天，无方都表现得无比正常，和半月前判若两人，早上他和守林人还有茉莉一起吃早餐，上午教女孩认字和念书。小茉莉和他相处愉快，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哥哥了。

只是每天午后他必定会出门，且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脸色愈发苍白。

守林人告诉他，春季的森林潜伏着很多危险，然而无方依旧每日出门。

他径直朝森林深处走，一直朝北走，到森林的尽头，翻过那一片山坡，他的森公主就在山坡那一头，她穿暗红色的洋装，头上戴白纱，无方走过去，躺下，将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回到木屋的时间比往常早些，守林人还在检查林木，小茉莉在房间里等他。那天的天气很阴沉，积雨云一大片一大片地堆积在头顶，或是心上。大概不多时就有一场大雨。

他约摸是睡得不够，或有什么别的原因，竟然看见了那位知更鸟小姐。

往常这时他还在梦境呢。

小茉莉很欢快地跑向他，向他打招呼。

而他眼前浮现出的是却另一场景，是知更鸟小姐，她向他走来，脖颈上套着一根粗的绳子，她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眼睛犯青，脸色是陶瓷般的惨白，她张开嘴唇，露出牙齿和黑色的凝结了的血液。

他恐惧地推开了她。

茉莉摔下去，跌破了膝盖。

这时无方的理智才略微恢复，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如同困兽一般，梦呓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抱歉……”

小茉莉茫然地看着他，直到守林人回到家，大致了解了事情地经由，沉默着给茉莉涂药水。

茉莉木然地问，“哥哥他怎么了？”

“哥哥他只是生病了。”守林人说道。

小茉莉看着无方，用超越她那个年纪的成熟的平静语气说，“哥哥他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