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纪事
幼年纪事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1天
小学五年级,我和欢姐离开了爸妈,回到老家—高州去读书。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爸妈离别,心中的不舍在爸妈转身离去的那个夜晚爆发了,我和欢姐一起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不敢哭得太大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抽噎得断断续续的,担心会把叔叔他们招来。
那时候我们住在镇南中学对面的教师宿舍楼,我和欢姐的卧室靠近走廊,每天,人来人往,说话谈笑声,脚步声络绎不绝,增添了不少生活的气息。
每天,当暖暖的阳光穿过没有拉严的窗帘,慵懒地在卧室里游移,最后在墙面上留下若明若暗的大大小小的光斑,拉开了元气满满的新的一天的序幕。
我们住的教师宿舍楼,每层都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到底,宿舍依次排列,楼梯是回旋上升的,从旋口往下看,看得不太清晰,只怪那旋口长得狭长窄小,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或许是出于节省空间考虑。
与镇南中学毗邻,常听到清脆悦耳的上下课铃声响起,心中会激起一股莫名的浪潮,让人精神为之振奋,心旷神怡。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个个朝气蓬勃的人儿在操场上、教室门外欢笑打闹,那跳跃的身姿,灿烂的笑容,鼎沸的人声,无不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常常感染边上的看客,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们的一员。
我和欢姐的卧室的窗户靠近走廊,为了安全,窗户里面绕上了一层防盗网铁丝,所以我们有时候晚上睡觉,也会大胆地打开窗户,凉凉的夜风微微徐来,沁透我们的心扉,舒缓了紧绷一天的神经。
有时候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月亮高高挂在漆黑一片的夜空,时而像镰刀,时而像小船,时而像蛋黄,时而像半圆,月色时暗时明,时淡时浓,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淡妆浓抹总相宜,加之数不清的半明半昧的星星点缀夜空,整个夜空看上去甚是迷人。柔和的月光洒满整个房间,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脸颊,双手,双脚……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坠入梦境中去,我想,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小学五年级,回到老家读书,除了要面对和适应新的环境,还得面对和适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教材。爸妈担心我们会跟不上进度,建议我们留级,先从四年级读起,我和欢姐执意不肯,硬是要读五年级,潜意识里,我们不愿意留级,希望按照正常进度去学习,幸好爸妈答应了。
刚开始的时候,面对陌生的教材,均不在自己已有的知识储备体系范围内,确实有点吃力,特别是第一次数学测试不及格之后,心情前所未有的沮丧和难过。
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不及格,打击真的不小,幸亏自己天生是乐天派,没有陷入自怨自艾的恶性循环当中,也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意志消沉,负面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我又开始投入新一轮的学习中去。慢慢地,我跟上了进度,摆脱了那种落后感。
在老家,我们就读于文明路小学,校长和我们同姓,尽管我的记忆中对他的印象模糊得可怕,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脸出来,但是对他的亲切感依然存在,或许源于我们同姓的缘故。
小时候,由于爸妈和欢姐对我的疼爱和包容,我的性格比较乖张蛮横,有时候会无理取闹,刁蛮任性,容易冲动。我是那种很奇怪的人,虽然胆大,喜欢闹,喜欢玩,但是对于交朋结友,总是很被动,如果不是自己的前后桌,或者坐在自己的左右两旁,我对于同学的印象就会比较模糊,几乎要花比较长的时间才大体上认得清班里的所有同学。
幸亏班里会不定时调整位置,有时候是整组换一下座位,有时候是个别调动位置,在这种巧合下,我认识了阿浩。
阿浩本来是欢姐的后座,欢姐和他比较熟,而我却和他一点都不熟。后来,老师将阿浩调换位置,他成为了我的同桌。欢姐后来还开玩笑说,当得知阿浩要成为我的同桌之后,他们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目送阿浩的离去,估计阿浩也是带着一种英勇就义的赴死心态坐到我的旁边的,谁让当时的我“劣迹斑斑”呢。
阿浩给我的感觉很像阿康,都是那种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鼻子不挺不塌,下嘴唇有肉,圆而不胖的身材,整个人看上去憨厚可爱。无形中,我对于他,多了一种亲切感和自然感。
很快,我们就熟悉起来了。那时候,对于熟悉的人,我总是免不了欺负他(她),欺负得越起劲,表明我对他(她)越不设防。
而且我有多动症,说话激动的时候,总会对我的倾诉对象动手动脚,喜欢猛拍人家的手臂,面对他人被我拍得红肿的手臂,一脸哀怨的表情,我总是笑笑企图混过关,这就是我爱欺负他人的表现。
虽然是一种病,得治!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所以,熟悉我的人常常得遭受这种无妄之灾,阿浩就是典型的受虐代表。
这种奇怪的毛病我是回老家之后才突然有的,面对经常被我“虐待”的同学朋友,我很感谢他们包容了我,没有因此而埋怨我,或者疏离我,还是很乐意和我一起玩。
我和阿浩的革命友谊就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了,有时候我还会脑补一下,我经常拍打阿浩的手臂,会不会把他拍瘦了,不会拍瘦不成,反而拍肿成一个粽子吧?这个荒唐的脑补,想想都觉得搞笑,有点脑补过头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语言天赋,在爸妈那里呆了差不多10年,回老家呆了8年,在珠海呆了差不多4年,在广州呆了两年多,愣是没有把当地的语言特色学会,有时候甚至听不懂当地的方言,连普通话和英语也说不好,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悲惨了。
当时,刚回老家读书那会,同学甚至误会我是湖南妹子,缘由是觉得我的腔调怪怪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当地人的口音,我难得囧了一下。
以前我有口吃的习惯,一着急,说话就不连贯,语速又很快,又不自觉重复某些字,妈妈常常告诫我,说话时不要着急,慢慢说,要不其他人很难听得懂你说了什么。
但是我天生就是急性子,一着急起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难受,不吐不快。语速太快,吐字不清,说话断断续续,爱重复字眼,也爱吞字,更爱憋字,我都觉得我的谈话对象太惨了。
后来,年龄大了,性子没有那么急了,这种状况开始有所缓解。我常常郁闷,对于自己的这个坏毛病,我从来没有因此自卑自闭,也没有因此伤心难过,甚至没有因此变得沉默寡言,我还是成长为一个话痨,爱找别人听我说话,有时候还是半强迫式的。
幸好我身边的人都是心善的,他们没有因此嘲笑我,对我不耐烦,反而很乐意听我说话,给予我回应。我想,多亏自己的神经足够大条,没有胡思乱想过什么糟糕的场面,也多亏我身边这一群可爱的天使们,一直陪伴我快乐成长。
年少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给予我的善意和耐心,让我快乐自在地成长……或许,这是我天生的好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