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

着陆

文／唐莫夏

我已打算与亲吻我耳朵的风一同私奔

任由它将我引渡到海港或沙漠

海水和沙子，也可以喂饱我饥饿的胃

我不能再静止如冬天的树干

不然我的心也会一直跟我叫嚣

我不需要任何沉重的行囊

只要将自己永久放逐

去寻梦里的鲜嫩草原，那里牛羊成群，天蓝水阔，花海映阁台

去爬旧时我不敢攀的高大白杨

当到达树顶，然后完成一次坠落，再向大地呼救

我的眼睛不再沉睡  它缓慢苏醒

我的手脚不再僵硬  它举止优美

在夜晚我的细胞全部涌到指尖跳舞

在第二天血液指挥下恢复秩序

我用所有的麻木，同世界交换一杯惊奇

慌乱会在心脏平稳跳动下戛然而止

世界为我失神

陡然一瞬忘记了运转

笔尖生出的孩子，使眼睛完成一场愉悦

跳上火车，它向前方行驶，但没有将我带到任何地方

心一发号令，便坐在时间的箭上

可以去往任何一个黄昏

我踩够了硬邦邦的地面

便对身体吹一口气

从水泥地上慢慢飘浮上升

直至我脚下的灰尘被云朵吞灭

于是脱离了这繁杂人间

却终是在我的丰腴心灵上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