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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国华

桃花盛开夏毛豆播种的时节，刚交农历四月，节气正到小满。星期六，恰逢机关休息，小明脱下保暖内衣裤换上单衣单裤。

午饭前，他开车回到了老家。

村口的桃树下围着一群人，有几个人不断地大声说话，动作夸张，像表演小品不断地抖出包袱，围观者情绪激动，不断有人呼喊：“我们去举报他！我们去举报他！”

几个村民见小明的小车开过来，便主动招呼说：“好久不见！大干部回家来了！”

小明指了指桃树下的人群问：“他们咋了？”

“咋了！”大壮说，“村长成了村霸，我们村里的每家每户做新房必须购买他指定的沙子砖块，价格比一般的贵，不买就上门拉闸断电！”

龙生跑过来说：“开发商在我们村征地，要经过三分之二以上村民同意，公示期间，他随便找几个人顶替我们签字，我们蒙在鼓里就把地征了！”

小明身边的人越围越多，金根说：“小明，你是村里考出去的大学生，现在也当了国家公务员，千万要帮村里惩治村霸，让老百姓不受欺压和蒙敝的生活”

大豆开花早稻收割的时节，农历六月十五日，节气正到一年之中正热的大暑。村里的男人抵不住躁热，穿着短裤光着上身挥汗干活。

上午，两辆小车开进了村委会。大壮、龙生、细华、金根接到村长的通知：“午饭后到村委会来一趟，配合上面的人调查作证。”

村委会会议室里坐着三男二女，桌上放着他们带来的录像录音设备和笔记本电脑，有人手里还拿着记录本和写字笔。大壮、龙生他们走进会议室第一次见识这么严肃的场合被这种气势逼得心里七上八下。

一个当头模样的人说：“今天找你们了解情况，你们要实事求是，不能说假话，我们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说了假话要负法律责任。现在请大壮留下来，其他人先去村长办公室等候！”

一男人问：“大壮，你家建新房，是不是购买了村长指定的沙子和砖头？”

大壮：“唔……嗨！我没有购买村长指定的沙子和砖头！”

一女人说：“既然你没有购买，你现在签字就可以回家！”

一会儿，龙生被叫进了会议室。

一男人问：“龙生，你家建新房时，是不是没有购买村长指定的沙子和砖头受到村长的打击报复，被村长拉了电闸？”

龙生说：“哟……嗨！村长没有指定我购买沙子和砖头，也没有强行拉我的电闸！”

一女人说：“既然你没有受到村长的欺负，你签个字，早点回家去吧！”

一会儿，细华被叫进了办公室。

一男人问：“细华，你在征地协议上的签字是你自己签的还是有人顶替你签的？”

细华说：“哎……嗨！是我自己在协议上签的字！”

一女人说：“既然是你自己签的字，你签个字，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一会儿，金根被叫进了会议室。

一男人问：“金根，这份举报村长的举报信是你写的吗？”

金根说：“啰……嗨！我不认识几个字，我写不了举报信！”

一女人说：“既然不是你写的举报信，你签个字就回去吧！”

大蒜下种甘薯收仓的时节，农历九月下旬，节令霜降。这天，恰逢星期六，气温断崖式下降，村民穿上了外套和夹裤。

小明开着小车回到老家，桃树下空无一人。

午饭时，大壮、龙生、细华、金根溜进了小明家，小明一言不发。大壮、龙生、细华、金根对着小明深深鞠躬，口称：“对不起，村长一家子人多势众，上面又有保护伞，我们斗不过村长，说了假话，让你白费心了！”

榴叶经霜落，山茶迎寒开。农历十月，时令冬至。一个收废品的人骑着三轮电动车进了村，村街上人多起来，收废品的人闲聊说：“听说你们村的大壮在建新房时购买了村长指定的沙子砖头？

几个村民说：“啍！大壮一个人买了也就算了，我们这些与村长家非亲非故的全都买了！”

收废品的说：“不买不行吗？”

几个村民说：“不买不行，轻者拉闸断电，让你无法施工，重者推倒砖墙让你损失惨重！”

“你们村民怎么这么老实，不会向上面举报！”收废品的人忿忿不平地说。

“举报！我们村的金根写了举报信，事到临头，还是吓得不敢出头！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你一个废品的人不要在村里乱打听，碰上村长家的人会掀翻你的三轮车，打断你的腿！”

北风吹，冬雪飘，农历十二月，大寒。这天两辆警车开进了村，有人看见村长被推上了警车，老娘老婆跟在后面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