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7)
这天早晨,太阳还在懒床,布谷声声,由远及近敲开春夏交际的晨光:“哥哥懒惰,哥哥懒惰吔--”
这个时候,麦子熟了,麦穗金黄,我山里的父母,也该准备镰刀,要下地收割了。山区不同平原,好多地方仍需人割牲驮。我进看守所三个月了,三个月,家里该发生多少事情,我不知道,我唯一清楚的,直到如今,父母依然不知道我进了看守所,不然,他们即使不远万里,关山重重,也会过来看我。这就好,这也省却了父母的挂心。
我起了床,面向东方站立。东方,太阳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爬出地平线,天边随之绚烂,就连号房里,也是红彤彤一片。
号房外门锁一响,有人进来。是黄管教。我虽然换了个大号,但看管我的,仍然是黄管教。黄管教身后站着个人。中年,白净面皮,一身休闲装。
“呵呵,”这人一说话就笑,不说话也笑,满脸笑咪咪的:“让老弟受苦了。”
来人看了一下黄管教。黄管教会意,一笑,出去了。
来人在我那唯一的一条凳子上坐了,开门见山:“我姓司,公安局长。”接着,他示意我也坐了。看我坐在了床边,这才说:“这段时间多有照顾不周,请老弟原谅。”
此刻,我已将生死看淡,去了浮躁,公安局长的到来,已是见怪不怪了。心下明白,我眼下所享受的待遇,便是这司局长的手笔了。但隐约觉得,救我的人,恐怕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果然,司局长直言不讳:“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到后,不急,不气,当然,这也是为了搭救你。”顿了顿,看我没言语,又说:“你也许认为我是胡说,胡说不胡说,你且姑妄听之。”
司局长欠了欠身,从裤兜里掏出来几张照片,“你有所不知,你的妻子常小莲,与国土局的局长陈建国,有失检点……”
他将照片递给我。正是代海给我的那几张。
司局长见我没丝毫反应,大出意外:“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这不就是我刚进派出所时,给你们提供的照片吗?”
“什么?”司局长有点儿失态,但随即镇静了下来:“呵呵,说说?”
我也毫不隐瞒,便将那晚我喝醉了酒,稀里糊涂被带进了派出所,稀里糊涂将照片交给警察的情况合盘托了出来。
司局长半晌没言语。显然,他不知情,派出所隐瞒了照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