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思念

在我三岁时，同龄小孩都有爸妈陪伴在身旁，而常年在我身边的却只有奶奶一人。

父母常年在外打拼，奶奶成了我童年里的所有记忆。

父亲是奶奶最小的孩子，而我也是她最小的孙子。

那时奶奶六十来岁，每天戴着一顶草帽在菜地里摘瓜种菜，由于日积月累的操劳，额上的皱纹日渐加深。

闲时，她常跟我讲起自己童年的经历：

幼年因家穷，她从未读过书，很早就出来做工。后来遇到了爷爷就拍拖、结婚生子，大半辈子安安稳稳地过着。然后，我却经常听到身边很多人劝告奶奶，不要太沉浸过去。

那天晚上，奶奶照常给我讲了睡前故事，我便很快睡着了。

夜里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如往常去抓奶奶的手臂，却发现她不见了踪影。我慌忙跳起身，光着脚出去寻奶奶。

在皎洁的月光照映下，门前的空地上，明亮如白昼。

奶奶一个人披着泛黄的旧大衣，坐在小院外的槐树下，目光呆滞地望着一口老井，喃喃自语着。

我好奇地走过去，扑到奶奶的怀里，抬起头稚气地看着她：“奶奶，你坐在这里想什么呀？”

“我梦见你爷爷了，他如往常一样站在井边。”

“爷爷在哪？我还没见过他呢。”

“你瞧，哪颗星星最亮？”

奶奶的音调略有低沉，抬起头将手举过头顶，看着星空中的繁星点点。

我睁大眼睛顺着奶奶的手指望去，好奇地询问奶奶：“那是爷爷吗？”

“对啊，爷爷站在那據着白胡子，张着没了半口牙的嘴巴，对着我们笑呢。”

听了奶奶的话，我笑得很开心。

“爷爷也会像奶奶一样疼我吗？”

“会的，他比奶奶更疼你们。”

奶奶的声音里有些哽咽，泪水滑落在瘦黄干瘪的脸颊上。我鼻子一酸，心中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我虽年幼，不懂奶奶泪目下的伤恸，却能感受到奶奶对爷爷浓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