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河床(六)
翡翠河,多么好听的名字!她就流淌在城市的边缘;只是我没有发现,不到是我,就是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也没有几个领略过她的真实面目。人们只知道,碧波荡漾的翠湖来自她那温柔的涓涓细流。
我和林子踏着落日的余晖行走在翡翠河荒凉而又沉寂的堤坝上。是的,我必须承认,此时此刻的翡翠河就如同一位垂暮之年的老者,用其苍老的目光仰望着这座新兴的城市。
灰白色的土质堤坝上散落着粗细不等、弯弯曲曲的白杨。在树木的下面除了那些蔓生植物外,就是一堆又一堆的建筑垃圾。
浮躁的喧嚣以及诡秘的灯光、随着我俩的脚步渐行渐远。
我和林子走在翡翠河的右岸,看不到河水,听不到涛声。跟我想象中的翡翠河背道而驰。
不!不要果断。任何事情不到最终,不要自以为是的下结论。就像现在,我确实看到了水,你说她是河水也好,溪流也好:她确确实实的从蒿草荆棘中缓缓的向前蠕动。没有惊涛,更谈不上骇浪!她就像母亲眼中蕴含的最后一滴泪水,伴随着无限的忧伤眺望着远方。更像一位浓霜垂鬓的老妇遥想着当年的芳华。
太阳已经完全的落了下去,就连刚才还是金光万道的霞云,此时也变成了暗紫色,像血一样;就像翡翠河那单薄而又品味过沧桑的嘴唇。
林子走在我的前面,为了不让草上的露水打湿她那波西米亚式长裙,林子只好拎着裙子的两边。我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跟在后面。
每走几步,林子便转过头来、倒退着前行,介绍她在翡翠河边快乐的童年。
“看见了吗?”她伸出光滑白皙的手臂指着旁边一堆堆建筑垃圾说,
“以前我就和我妈在这里开荒种庄稼,苞米,黄豆,都种过。”
此时的林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尽管我对她的以前一无所知,就是光看现在的表现,这个娘们以前绝对是风流浪漫的。
林子在我的前面林子继续手舞足蹈着,丝毫没有考虑到一根拉拉秧将其绊倒。并且在其毫无预知的情况下,将她摔个四仰八扎。
摔倒的林子先是一愣,看我快步走上前去,她还就真的呻吟起来,其情态极其的夸张。
'''我将旅行包放在旁边,蹲下身来,讲她伸过来的双手抓住。
“摔疼了吗?”我关切的问,我知道她摔的不严重,但是我必须表现出关切,“走路也不加小心,你以为这是白天的柏油路啊。”我拉着她,使其坐了起来。
“怎么不疼!”林子一脸的委屈。
“哪摔疼了?”我蹲在林子的对面问。
' “这儿,”林子抓住我的手,引到她的屁股上……
“我们还往前吗?”实际我早就不情愿了,因为眼前的景物根本就没有林子所描绘的那么好,凭我的感觉,真就不如我家乡的田野。但是为了不扫兴于林子,我还得违心的阴奉阳违。而林子说的最多的就是一句话,
“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子,别往前走了,咱们一是回城里,二是就地扎营,你元哪个?反正我是走不动了。”我必须这样说,我不想在这干枯的河床上,有一男一女像傻子一样走进茫茫夜色。
“你想回去吗?”林子的嘴唇跟我的鼻子准确的距离绝不超过三十厘米,就是夜色渐浓,我也听能到她因压抑而急促的呼吸。也能闻到她清雅淡然的体香,也能看到那长长睫毛下迷离的目光。
我没有回答她,此时此刻,任何的对话都毫无意义,自从出门开始,自从我们俩走上这枯干的河床开始,彼此对比行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单纯而简单的翡翠河成了最堂而皇之的掩护和借口。
“就这了。”我选了一块略微平坦一点,杂草也略少一点的地方,把旅行包里的帐篷拽了出来。
“不往前走了?”
“不走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支帐篷。林子拿着手电帮我照着。
“真不明白,为什么到这荒郊野外来。”本来我是自言自语的,但还是被她听见了。
“你明白,你什么不明白?”林子压低声音、略带一点阴阳怪气的问。
我已经把充气床垫弄好了。把手电挂在帐篷的中央,那束青悠悠的光将帐篷内渲染的一片惨白。等林子钻进帐篷以后,我将拉链拉严。一缕缕淡淡的含有草药味道的蚊香从上方的透气口飘了出去,在寂静的翡翠河上空弥漫。
一轮银盘缓慢而又悠然的挂在了东天之上。月华如水,沐浴着浓郁的夏日苍穹。
、帐篷内,一男一女对视而坐。
女:“我说过的,要给你一个惊喜。”
男:“我感受到了。我的惊喜就是你。”
女:“今晚,你是我的郎。我,事其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