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面·书世界」少帅,再舞一曲井中月
寇仲——《大唐双龙传》
仲兄亲鉴:
此去经年,我已不是少年,不知你在那贞观年间,任侠又多了几分?
不知觉里事情便多了,许久未曾有你的消息竟有些忘了。女儿红我记得你是最喜欢的,你说这名字好,为什么好却支吾一阵说不出来,最后灌了三大坛还在念那个好。若能再见,定要备上三百坛,再听你说一声好。
好多年前了吧,店里住进了说书的黄老先生,总是讲着你的故事,不成想那一边听一边干着急的少年,周公牵引,便去了你的隋唐。于是便与你,还有子陵,在这个江湖闯荡,把这世道癫狂。如今,已模糊了你的样子,还记得你的张扬,蓬勃的气势此生难忘。你还记得那时我不喜与子陵说话,跟你抱怨着子陵钻研佛理坏了脑壳,什么都不争怎还是个少年?少年,就是要讲义气,就是要有野心,就是要壮志凌云,就是要把天戳破,寂灭神佛。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不正当如此吗?你却赏我一个脑瓜后说着我当时听不懂的话:“你不懂,我不愿懂,但我们慢慢都要活成子陵”。
还记得那日,半壁山河你拱手便给了秦王,我们大吵一架。为什么,我大声质问你,你却只是平淡的回一句,他会是个好皇帝,而你来自江湖,归于自在。我不明白,少年的天地哪里去了?快意恩仇哪里去了?少帅哪里去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说你不是少年了。
那次之后,到如今,十余年了。周公再未引我见你,而那说书的黄老先生,前些日子,仙去了。那天我哭了,却不知是因那听书的日子还是因再没有人说你的故事。
我早已不是少年了。那时,盼着长大,与你一起阵上杀敌,沙场点兵,行侠仗义,不负好韶华。你却总跟我说不要著急,长大来的太快你根本来不及。记得那天晚霞似血,天气很寒,出征前你说是个杀人的好天气。赢了,却只是舞着井中月在夜色里叹息。那叹息,悠长悠长回响,千年之后,那么伤。
似乎更懂你了,十余年后。后悔更懂你了,还记得初见时的心花怒放。少年不识愁滋味,爱豪侠甚于儿女情长。于是,子陵的云深不知处太过缥缈。于是,不明白当初的一抹笑靥抵得过帝皇。长大便是如此吗?起初不明白,于是想明白,之后太明白,最后不想明白。
还未问到你的近况啊?十余年,应有了小寇仲了吧。记得有个叫项少龙的给孩子起名项羽,不是好兆头,你可要慎重。绾绾的孩子是子陵的吧,武曌,好名字。我想你们了。十年了,变得油腻,里外都被打磨的是个胖子,你会认不出我了吧。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为着小算计,面目可憎了。但还是好想再回到当初的梦里,再看一眼那少年。我知道盛唐的锦绣定是未负你的英雄气,井中月应还能在月下舞一曲笑傲江湖!好想再看一次。
旧时王谢堂前,燕子来时,人去楼空。
呓语者
丁酉年十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