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苦难的开始》（卡夫卡短篇小说）

【时间】2022年8月29日

【国别】奥地利

【类型】小说

【作者】弗兰兹·卡夫卡

【内容提要】

马戏团中空中飞人表演者长期在秋千上表演，渐渐地养成了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日日夜夜都呆在高高的秋千上，吃喝拉撒都在秋千上进行，由戏团勤杂人员用绳子将特制的容器拉上拉下，满足空中飞人的一切需要。由于空中飞人表演是难度极大的项目，表演者是难以培养的人才，马戏团尽量满足表演者的需要。

这个表演者长期在秋千上生活，他的社交圈子自然很单纯，偶尔会有同事顺着绳梯爬上来跟他聊上几句，再不然就是维修房屋的建筑工，或是检查消防设施的消防员会隔着窗子和他打打招呼，他的思想也很简单。

这天，在转移表演场地的列车上，空中飞人躺在行旅架上，对马戏团经理轻声说到：迄今为止他只有一副高空秋千，为了他的空中飞人运动，他现在一定要有两副高空秋千，两副秋千要相互对应。经理马上同意他的要求，并说两副秋千确实要比一副秋千好得多。突然空中飞人哭了起来，经理赶忙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轻声地问他为什么哭？

空中飞人哭着说：我现在手里只有一根秋千棒子，我这样怎么能生活呢？经理赶忙说：等到下一站，他会给下一个表演场地拍电报，叫他们准备两副秋千，两根秋千棒子。空中飞人满意地睡着了，经理看着空中飞人孩子般光滑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的皱纹，他睡不着了，他想：要是空中飞人整天想着这些小事情，他还怎么能继续表演节目呢？

【我的感悟】

这是一篇表现人性被扭曲的小说。空中飞人由于长期生活、工作在秋千上，与外界几乎处于隔绝状态，与人的交往几乎就是空白，尽管他的生理年龄已经不小，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皱纹，但他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孩童时代，好不容易对经理哭了一次，表示了一次反抗，原因就是让经理多准备一副秋千，多准备一根秋千棒子（他也想不到表演时他只需要一根棒子，多了也没有用），这让人想起小孩子对大人大哭大闹，好像特别委屈，实际上最后的要求只是一颗糖而已。

穿透小说的底层思想，不会思考的空中飞人还没有产生苦难感觉，反而是马戏团经理之流的“精英人物”担心空中飞人开始思考，开始有思想，开始提要求，那就会影响表演，影响马戏团赚钱，这才是“精英人物”苦难的开始。推而广之，当资本主义社会下的工人阶级思想被武装起来，被发动起来，被组织起来，会对资本家的压迫进行反抗，这才是资产阶级“苦难的开始”。所以，资产阶级不希望劳动人民会思想。

【精彩片段】

1、一位空中飞人艺术家——众所周知，这种在大杂耍剧院高高的拱顶中进行的表演是人所能及的难度最大的艺术之一——开始只是为了追求完美，后来也由于积习难改，就养成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只要一直在某家剧院表演，他就日日夜夜地呆在高秋千上。

2、而且，他们当然看得出来，他这样生活并不是存心捣乱，其实，只有这样，他才能一刻不停地保持练习状态，只有这样，他的艺术才能保持完美。

3、假如没有那些不可避免的东奔西跑的巡回演出，那么空中飞人似乎就可以这样不受干扰地生活，而旅行恰恰是空中飞人最讨厌的事。

4、如果这些念头开始折磨他，它们会有朝一日完全消失吗？它们难道不会变得越发强烈吗？它们对空中飞人的生存不会构成威胁吗？就像看到他现在停止哭泣，表面平静的睡眠一样，经理确信将会看到，最初的皱纹已经开始在空中飞人孩子般光滑的额头上烙下印记。（2022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