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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轮船》:那个溺水的孩子变成了一只鱼

2023-11-11  本文已影响0人  Z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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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轮船》:那个溺水的孩子变成了一只鱼

《白轮船》是前苏联作家艾特玛托夫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他曾三次获得前苏联文学奖、一次获得列宁奖,他写的十二部中篇小说无一例外地被拍成了电影或电视剧并屡次获得国家奖,有的还被改编成歌剧、芭蕾舞剧。他的作品已被翻译成世界一百多种语言,成为世界经典作品中璀璨明珠。

今天要说的这本书《白轮船》,但其实并不是写船和海,而是写吉尔吉斯林区人迹罕至的森林中一个男孩的故事:一个只有他才知道内容的故事。一个是爷爷讲的故事。

两个故事,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讲述了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小男孩与外公相依为命的故事。作者通过极其细腻的笔法,充满浪漫主义的想象力,写出了孩童世界的纯真,以至于在这样的文字下,我们仿佛沉浸到少年的时光记忆里,那个无忧无虑通过万花筒看世界,与石头、花草、动物、书包说话的年代;又用现实主义的笔触,描写成人世界的乱象:人性的自私,自大,狂妄与丑恶揭露无疑。两个世界的描写与塑造,营造出鲜明的矛盾冲突,让人时而沉静到文字的自然风景的纯真世界,如伊塞克湖水般碧蓝澄净;时而愤慨地握住了拳头,心中亦如伊塞克湖水般激浪翻滚。

而小说的主人公,像大多数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一样,没有名字。这个没有留下名字被抛弃的男孩的命运却与童话故事里美好结局大相径庭。他生来仿佛就是溺水者,于是他渴望成为一条鱼,沿着小河,一直到湖里,去到白轮船边,变回自己的模样,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也让父亲看看自己。如果没有爷爷在河边沙滩上砌起的那个水池,可能这个孩子早就活不成了。就在这两种矛盾世界的冲突里浮浮沉沉,因为漂洋过海的白轮船始终只存在山岗上的“望远镜“里…….

爷爷给男孩讲述吉尔吉斯民族“长角鹿母”的传说故事,这个虔敬的信仰由老人这里传给了小孩,烙刻进幼小的心灵,成为男孩的最后一根稻草。然而,爷爷可能永远都不曾想到,这个虔敬的信仰。有一天成了悲剧的起源,而且,造成这一切的人还是爷爷他自己!最后一根稻草的毁灭,那个溺水孩子终于变成了一只鱼,没有了踪迹,虚幻与现实的悲情结局,实令人心之哀痛。

《白轮船》,悲情的结局远比皆大欢喜的童话故事更容易给人以思考。关涉对人性及文明的思考;人类与生态的思考;也有对阶级的思考;对善恶的思考和批判。 而孩子,那个没有名字的孩子,无疑是“人之初,性本善“是美和理想的化身。今天,环顾世界,我们痛惜地看到,“文明”和“信念“正在从更多的人心中流失,主动或者被动,在时代洪流的挟裹下,更多的人像阿洛斯古尔一样疯狂的人早已使长角鹿母的故事遭遇幻灭,讽刺的是,他竟以“文明人”自居,“只有古时候的人才相信长角鹿母,那时候,人们愚蠢和无知到什么程度,真可笑!而今大家都是有知识的文明人了,谁还相信这一套!”他对文明的理解就是住到城里去,住大房子,享受物质生活,掌握尽可能大的权力,占有一切可以占有的东西。而更多的孩子是不是只是“游走”在孩子他自己才知道的世界里呢?

如何搭建和守护孩子的世界观,避免悲剧的重演也许是《白轮船》,是作者心系孩子、彻悟人世,践行人文关怀的精神。留个这个世界最大的思考。

从篇幅而言,《白轮船》似乎极小,寥寥几个人物,场景不多,故事单纯,但如此小的切口却延展出深广的内涵与寓意,他的人文情怀也在文化对话实践中得到寄托。

“你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什么也不知道,”售货员开玩笑地责备他,“真是这样,那就算了,喏,拿着!”他抓了一把糖果给小孩,“再见!”

小孩害羞了。

“拿着,拿着。别耽误时间了。我该走了。”小孩把糖果放进口袋里,打算跟在汽车后面跑,送商店上路。

……

年轻的驾驶兵曾让小孩在驾驶室里坐了坐,真妙!而那个戴着金色肩章的军人同阿洛斯古尔一起走到了树林去了。这是干什么?从来没有过的事。

“你们干什么呢,搜寻间谍吗?“孩子笑着问那驾驶员。

“是的,搜寻间谍。”在戴金色肩章的军人同阿洛斯古尔一起走到了树林走的时候,小孩和驾驶兵谈开了。

“我喜欢所有的汽车和所有的司机。”孩子说“这是为什么?”士兵感兴趣的问道。

“汽车---它们好、有力而且飞快。它们发出好闻的汽油味。而司机-----他们都年轻,而且都是长角鹿母的孩子。”

“什么?什么?”士兵不懂了,“什么长角鹿母?”

“你难道不知道?”

“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奇闻。”……

“……我们正走向共产主义,我们在飞向太空,而他在教你什么?……等你长大了,学好了,就离开爷爷吧!他是个愚昧的、没文化的人。”

“不,我永远也不离开爷爷,”孩子反驳道,“他是好人。”

“好,目前你是这么说。以后你会懂得的。”《白轮船》,创作内容既紧扣时代又渐向宏阔,艾特玛托夫通过极其细腻的笔法,充满浪漫主义的想象力,将丰富的民间神话传说,使之与现实手法所表现的世界相交织,将人们引向对信仰的寻觅,对道德的探索及对人性的审度。由尚未成年的少年的视角建立起乌托邦式的参照系。

最后,作者禁不住来了段跋语:“你游走了。我现在只能够说一点----你否定了你那孩子的灵魂不能与之和解的东西。而这一点就是我的安慰。你生活过了,像亮了一下就熄灭的闪电。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并照亮了天空,而天空是永恒的。这也是我的安慰。”

读到这里,心灵为之一颤。故事开头早已写好了结局“后来,这两个故事都没踪没影了。为什么?这就是我们要说的。”

小孩“游走了”,艾特玛托夫似的忧伤,悲悯地避开死亡这个字眼。那个渴望变成一只鱼的小孩,变成一只鱼游走了。“在和孩子告别时候,我要重复你的话:你好,白轮船 这是我!”

此时,我又想起第一次遇见“白轮船”的情形,有点像余华《活着》的结尾。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有没有比你更宽阔的河流,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亲切的土地,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深重的苦难,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意志,爱耐塞?”

再读《白轮船》,心中如伊塞克湖水般碧蓝纯净、波澜起伏。也为我心灵中还存留着那份对人类苦难感到的悲悯情怀而安慰,这大概就是良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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