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短篇】红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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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社出品
作者： Z
一
“……这事要是被紫金仙人知道了，定会要了天青小命的，小鬼王，鬼爷爷……您就行行好，把那三眼琉璃镜还我吧……”
跟在卿玄后面的天青小鬼原本就面色蜡黄身材瘦小，如今哭唧唧的，显得更加可怜了。可那卿玄却不为所动，急匆匆的绕过集市来到酒楼，寻了那日坐过的桌子，一屁股坐下，将剑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是第一天跟着我么？有我在你怕什么？”
卿玄点了与那日相同的酒菜，看着门外三两个打闹的孩童跑过，卖糖葫芦的老汉卖掉两根糖葫芦，持剑的侠客用完酒菜匆匆离去，好像日头落得格外缓慢。
天青泪眼汪汪，卿玄三分不忍七分嫌烦，急躁地转着手里的酒杯安慰了她一句：“你放心，我不改变那日一人一物，紫金那些老仙人发现不了的。”
说来这天青跟在卿玄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卿玄作为周山仙人的关门弟子法力强悍不说，从小就桀骜顽劣，连鬼见了都要怕他三分。天青本就是个法力不济的小鬼，卿玄捉鬼除妖时放了她一马，又见她没什么本事整日被鬼欺负，这才发了善心带在了身边。她的法器三眼琉璃镜用得好了有穿越时间的功效，现下也是无计可施，卿玄才出此下策。
他若记得没错，昨日这时该有个端着祖传瓷器的老伯进来售卖，接下来他就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醒来以后回去，慕阳山庄的木琮姑娘被发现死于房中，由于当时围观的各路仙侠实在太多，屋内的气息已被干扰不说，陈设也被那些人触碰过，卿玄根本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所以他想到了天青的琉璃镜，用它回到了十四个时辰之前，以便找出那作案之人。
卿玄看了一眼对面的可怜虫，恰好听到卖瓷器的老伯说话声，他连忙叮嘱天青一句：“在这儿等我，去去就回。”然后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酒楼。
他挑了人烟稀少的小道回去，慕阳山庄的一众人还未来得及发现木琮姑娘这边的动静，屋门大敞，卿玄到时作案之人已经离开。
还是晚了一步。
那姑娘颈右侧被一剑封喉，屋内有打斗痕迹，却闻不到任何鬼怪的气味，窗台干净无暇，只有门槛内侧有些许淤泥，沾了些许别苑的合欢花碎。
屋子布置得也算是讲究，一方画卷落于墙上，以砑花粉笺作画，加之那极具特色的粗笔写意风格，观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不看题字也知是大家之作。还有桌上的竹梅小禽图团扇、台上的红珊瑚盆景、柜上的绿瓷、盒中的白玉……这屋子里的玩意儿都算是价值不菲，可偏偏一样不少一样无损，卿玄心下有了计算。
手拂过茶杯，还是温的，桌旁的椅子被人踢开，桌上茶盏却稳稳当当的放在盘中……这……这显然是内鬼所为。
卿玄忍不住蹙眉，俯身去检查那姑娘的伤痕，颈部是致命伤，剑痕由上至下从左向右，腹部的伤口立面向右，行凶之人惯用左手。再探木琮姑娘惯用的兵器，除了生冷之气外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那泥……应该是一处的。
府上的合欢花，唯有正房外那几棵，而这等不贪财又惜物的杀人犯……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吧。
二
“好！”
慕阳山庄的老庄主眯着眼睛抬手拍了几下，堂中之人窃窃低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认了。
“木琮，看来这一场比试，是卿公子胜了。”
木琮姑娘一身水色衣裙从屋外进来，盈盈一笑，做了个引路的手势示意人群散了，有按捺不住的侠客多了一嘴：“三场比试已过两场，这第三场怕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老庄主捋了捋胡子，摆手答道：“眼下鬼宗与杨府各胜一局，若是第三局又有新人胜出，便可加赛一局。所以在座各位，都还是有希望的。”
众人又是一阵嘀咕，多半只当这趟是来叙旧的，卿玄随着人群离开恭顺堂，望着他们三三两两都回了自己的住处，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
慕阳山庄每三年都会进行一场比试，并将府内一件宝物当做彩头，今年的宝物乃地灵珠，有聚魂功效，有令人起死回生之奇效。他便是冲着这灵物而来，第一场的文试已输，第二场若不拿下，他就再无缘于她了。
这也就是他为何必须使用三眼琉璃镜的原因，哪怕被那紫金老头知道惹上一身麻烦，他也在所不惜。
卿玄想着，不知不觉已回了屋，天青不在，屋内空荡荡的，了无生气，颇为冷清。
他一到慕阳山庄就急着去破案了，也没注意那小鬼跟没跟上，莫不是真被紫金老头识破把她逮了去，那他一人在这儿……可着实有些孤单了呢。
那小鬼虽说无用了些，留着鞍前马后侍奉茶点他倒还是蛮受用的，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若真被人带走了，怎么也该提前问过他吧！
卿玄想到这儿，急忙拿了一道符在上面匆匆画了几笔，他念动咒语，纸符悬在空中燃烧起来，还没全烧完，屋内就隐隐出现三个鬼影。
“鬼爷爷别烧了，疼，别烧了……”
卿玄轻轻一握，那纸符骤然熄灭，他看着面前三只伶仃鬼，叩着桌子吩咐道：“你，去紫金老头那儿问问，有没有捉回个叫天青的小鬼，你们俩，把这山庄内外好好搜上一遍，把那臭丫头给我带回来。”
“是是是。”
三个伶仃鬼急忙领命而去，卿玄一人在这屋里也有些坐不住，明日比试大概以武为主，放眼这山庄内的各路英豪，佼佼者众多，他就算不能获胜，也绝不能输给杨府的人。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卿玄循声望去，见门外的不是旁人，正是杨府的少将杨止巡。
“素闻鬼宗擅长驱魔捉鬼，竟不知鬼王大人对探案也擅长。”
“凑合吧。”
卿玄看他那拐弯抹角的样子就没什么好感，胡乱从桌上抽了本书，干脆斜躺在榻上看了起来。
“听说鬼王大人数年前曾遇到过一位心仪的女子，可她最后却被魔宗的人所杀，连三魂七魄都给打散了……”杨止巡顿了顿：“鬼王大人此番来，莫不是为了要地灵珠集那女子的魂魄，行那回生之术吧？”
“是又怎样，你想让给我不成？”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鬼王大人之心在下可以理解，但公子所救乃一人，我杨家取地灵珠所救乃一世，还望卿公子割爱。”
卿玄丢下手里的书从榻上起来：“你杨府私底下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事，你拿这珠子，会做什么好事？”
杨止巡脸色一白：“卿公子原是捉鬼除妖，却与那些孤魂野鬼过从甚密，都不是什么干净的架子，就无需在这摆正派架势了吧！”
“哈，那就各凭本事呗。”
“好，”杨止巡怒意梗生：“你既这样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若一定要赢，那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天青小鬼我可就入药了！”
天青……怪不得卿玄寻不见她，原来是被这小人捉了。
“你喜欢就留着吧！”
“你——”
杨止巡没想到卿玄竟会这么说，一时气结，重重地一甩袖子就离开屋子，卿玄垂下的手背在身后，指尖被缓缓攥进了掌心。
三
“晴无月！晴三娘？晴……晴美人？”
“哎——”
一个妖娆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卿玄扯了扯衣摆，正色望着那手臂已缠上他脖颈的红裙女子。那双美眸眼波流转，怕是个男人都敌不过她的美艳勾人。
“哎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鬼王大人深夜到访，这般急急唤我，莫不是长夜无眠，寂寞难耐……嘻嘻……想人家了？”
那红色的指甲如小兽的尾巴尖儿一样在卿玄的脸侧挠着，卿玄拈了一缕发说道：“找你有正事。”
“瞧你说的，这不就是在谈正事儿么，绝对正经的正经事，啊，哈哈哈哈。”
尖锐的调笑声回荡在耳边，相比那小鬼的更是不堪入耳
“想请三娘出手帮个忙，寻个朋友。”
“什么样的人值得鬼王大人如此用心，是女人吗？”晴无月美眸一瞥，殷红的小嘴不乐意地堆了起来。
“不是女人，是个鬼。我猜在慕阳山庄，只是不知具体位置。”
“那我也是个鬼呀，可也……是个女鬼么。”
卿玄挠头：“她还只是个孩子！”
“嘻嘻，瞧你那样子……”晴无月笑得更加开怀：“那我就姑且去一趟，只是你知道的，没有影子，我可出不来。”
“放心，明晚山庄热闹着呢。”
慕阳山庄高人辈出，想不动声色干些什么找人寻物的勾当，他也只能拜托这影子鬼了。
四
夜里，山庄里的人串门子的回了屋，读书写字的也就了寝，卿玄拟了几道符纸化成人影沿着各住处重重地走了一趟，没过多久，便听见院子里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继而传来各门各派捉贼般的问话。
“什么人在那儿？赶快出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卿玄也随着人们走出去“一探究竟”，只见众人纷纷朝着杨止巡的房间追去，到了门口，都停住了脚步。
“这……”
众人面面相觑，卿玄望着人影中那一抹暗红，知道是晴无月来了。杨止巡不堪其扰推门出来，一切正中卿玄下怀，杨止巡望着这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纳闷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杨公子可有见到什么不寻常之人？”
“什么不寻常之人，你们才不寻常！”
“方才我等见到有可疑之人朝着杨公子住处去了，这才追了过来，也请杨公子多加注意，以免发生危险。既然没有找到那人，我万剑宗多有打扰，实在是抱歉了。”
万剑宗朝淞拱手说话间，只听一人喊道：“在那！”然后众人全都朝着所指方向望去，有几个动作快的已经飞身上了房，其余几人也在院子里仔细察看，简直将杨止巡的住处整个围了起来。
这一下子又是好不热闹，杨止巡看着这群上上下下的人，忽然看到院中立着的卿玄，他嘴边一抹浅笑，淡淡地望着杨止巡的屋子，杨止巡自知中计，正要回屋察看他藏天青的地方，才撤了一步，就知又中了这小子的计。
那抹暗红的影子随一人从屋内出来，卿玄知道晴无月是得手了，于是转身就要走，杨止巡叫住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以为这样就能趁机救走那小鬼，她就在我屋内，可我绝不会让你踏进来半步！”
卿玄耸耸肩，并没有搭理他，因为此刻晴无月正附在他自己的影子上，他可不能让人发现了踪迹，于是快步赶回了房间。
一进屋子，晴无月便现出真身，与她一道的还有那天青小鬼，只是睡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你……”
卿玄没想到晴无月竟直接把人给带了出来，他连忙去检查天青有无受伤，晴无月却在一旁好生吃醋，坐在床边直捏胳膊：“哎呀你们男人真是没心肝儿，人家忙了一晚上，你却看都不看这儿，去管那睡了一夜的小鬼……”
卿玄两指相并，调动术法在晴无月身前画了几道，只见她脚底蓦然生出一小块儿影子，随着她的走动，也跟着她来回挪动起来。
“往后没有影子你也可以现身，只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快回去吧，天要亮了。”
晴无月的脸上是遮不住的欣喜，她就知道跟着这个家伙绝对错不了。
晴无月得了术法欢天喜地地去了，卿玄看了看天青，又望了望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了。
五
第三场比试在慕阳山庄的演武场，万剑宗、泾源镖局、道山、苍云宫等都派出了最厉害的弟子，第一场道山与泾源镖局的二镖头比试轻松获胜，泾源镖局当即就离开山庄下了山。第二场对阵决出四位胜者分别是杨府杨止巡、万剑宗凌雪、远山派道寅与他鬼宗卿玄，两两结对，冤家路窄，卿玄被分在杨止巡这组。
杨家以双刀著名，卿玄以符术名动江湖，世人大多以为他卿玄法术武艺稍逊，却不想他当年在周山修行的便是仙法。
卿玄的武功路数随了周山各仙，可谓集众家所长，飘逸灵动，他与杨止巡不出十招便拉开了差距，可杨止巡却一抹衣领露出一镜子模样的玩意儿，卿玄只看见了其中一角就认出了那是天青的三眼琉璃镜。
“我要是输了，这镜子她就别想要了，镜子于她是何等重要，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杨止巡一掌劈在卿玄心头，使得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天青由镜而生，镜碎人亡，怪不得她昨日回来一直昏睡不醒，原来是这厮……
卿玄从地上起来，眼下这台上四人谁赢了第三场比试他都尚且留有机会，可唯独杨止巡胜了，他就彻底拿不到地灵珠了，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寻得了回生之术，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么？
当年他因结交百鬼被世人所排斥，唯独孙家小姐孙宛筠不怕他，愿与他待在一处。二人日久生情，却不想魔宗寻仇算到她头上来，卿玄回府之时好不容易才存住宛筠一魂，等的就是得到这回生之术好将她起死回生，如今这一缕魂还封存在鬼宗，若拿不到地灵珠，他永远别想复活她！
卿玄想到这儿，起身反守为攻，杨止巡一惊，索性扬起脖颈任由他打，卿玄双指险些破镜，他瞬间封住手中灵气，才将招式收住。
“你、你再打下去，那小鬼可就撑不住了！”
“这天下要是还有我卿玄治不了的鬼，我就不是你鬼爷爷！”
卿玄将杨止巡击倒在地，埋伏在旁的伶仃鬼趁机夺了镜子。卿玄用了半数修为在武场中央结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此乃绝杀之阵，天底下有此修为之人不多，能破阵之人更是寥寥，卿玄望着万剑宗与远山派问道：“谁人能破得了这阵卿玄立刻认输，如若不能，地灵珠我便笑纳了！”
卿玄飞身至看台之上，老庄主连出手都没来得及便被他取走了地灵珠，卿玄原不必如此着急，可天青性命垂危，他就是被世人唾骂，也顾不得许多了。
六
天青还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卿玄将镜子送入她体内，这才帮她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手里的地灵珠，卿玄一刻也不想等待，他吩咐伶仃鬼照顾好天青，又为屋子下了符咒，这才赶回了鬼宗。
听闻人的魂魄在归升前喜欢去生前去过的地方游荡，卿玄这些年早已把他们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探寻过，千鲤池的池水、桃花林的枯枝、芙蓉苑的胭脂、天香林的糕点……但凡他二人去过的地方他都取了一两样东西。地灵珠、韶华扇，加上宛筠的一魄，卿玄只要照着古书上的记载定能让宛筠重生。
午时阳气最盛，卿玄轻车熟路结成法阵，宛筠已死数年，魂魄极难聚集，而这回生之术又需要耗费巨大灵力，卿玄因而服了离魂散，将体内半数以上的血化为灵气，从而为法阵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地灵珠四处吸引与那一魂相符的其余魂魄，用了三个时辰将第一魄聚齐，卿玄见阵法有用，心下多有安慰。
天青回到鬼宗听闻卿玄在使回生之术，她听说此法凶险，忍不住来看他，可这法阵哪是她一个小鬼所能触及，还未靠近卿玄，就被阵法反伤在地。
“你躲远些。”
听卿玄话音还好，应该是驾驭得了这法术，天青稍稍放下心来，可她平日跟他惯了，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想来她认识卿玄也有一年了，一年前的她还是个游荡在山间野外的孤魂野鬼，法力不济，常被同伴捉弄欺负，青邪鬼骗她去取卿玄腰上的符坠子，她也不知卿玄何许人也就傻乎乎地去了，谁知道连卿玄的身都没近就被他捉住了，她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卿玄没杀她，还把她带在了身边。
她像个小丫鬟一样为卿玄铺床做饭，卿玄这人虽嘴巴坏些人霸道些，对她们这些无害的小鬼倒着实宽容，天青虽然仍旧没什么本事，却再没有人敢欺负她。
天青正想着，忽然看见阵法的力量变弱了许多，阵法中央忽然显现出一人形，大约看着像个女子，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卿玄抬头望了一眼，心头一热，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再见到宛筠，这韶华扇也果真是神器，三魂七魄虽还未获全，人却已初步成型。
卿玄继续造阵，大约到了第二日黄昏，宛筠已找到两魂六魄，卿玄翻手增加了几分灵力，想着重生之日应该已不远。
天青远远望着，也不知是阵法强劲还是自己太过瘦弱，她觉得胸中压抑难耐，好像要被阵法吸进去一般。
天青幻化出镜子挡在胸前，却因此扰乱了阵气，卿玄一口血吐在地上，吓得天青赶忙收回镜子，人不自觉得被那法力影响，身体像要被拆开一样。
“手……手……”
天青的手变得虚幻透明，一粒粒沙子样飞向那法阵，卿玄望着她隐隐发光的样子连忙喝道：“滚远些！走！”
天青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她的发尖一点点消失，指尖也变得虚无缥缈，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捧金沙，风一吹便要碎了一般。
这小鬼……莫不就是宛筠的最后一魄……
“小、小鬼王……天青、天青动不了了……”
卿玄的阵法已到最后关头，眼看宛筠雏形已成，却只差这一魂一魄，若一切都被找到，那么宛筠重生之日，便是这小鬼消散之时……
七
“爹爹，那后来呢，那个鬼王有没有救他心爱的女子？”
竹林茅屋之中，卿玄在那孩童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他将手中的咒符丢给那孩童，佯装严肃地命令道：“先把这离魂之术的符样学会了，再同我讨故事。”
孩童好生没趣，气得直在地上打滚，一身材瘦小的女子从屋外进来，拾起那咒符望着孩童柔声说道：“等你学会了这离魂之术，自然就知道了。”
“爹爹偏心，为何不教我那回生之术。”
“回生之术啊……”
青色的衣衫在夕阳的金辉中显得格外好看，女子一回头，见卿玄正偷偷瞄她，忍不住腼腆地笑了起来。
“连你爹都没有成功过，怎能教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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