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儿时放炮仗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听着室外鞭炮的响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我又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燃放炮仗的情景。
我们燃放的炮仗是本地人用学生的废旧书本卷了炸药制成的,虽然不像国营商店卖的红纸炮那么喜庆和养眼,但是它的价钱实惠,威力和那些摆在玻璃柜台里的鞭炮贵族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土法制作的炮仗没有包装也没有燃放说明书,质量也就得不到保证。
人的脾气有暴躁和温柔之分,那些大炮爆响的速度也有快慢之别。快性子炮仗火一触到药捻子来不及躲避就响了。慢性子眼看着药捻子火星熄没了也纹丝不动,有的孩子等得不耐烦以为是个哑炮拣起来刚要研究,那炮仗就在他的手里不识时务地爆响了,稚嫩的小手连熏带炸看上去就跟烤焦的凤爪一样惨不忍睹,痛得呲牙咧嘴,泪眼婆娑。大家满脸惊恐、手忙脚乱的从破棉袄上揪一点棉花烧成灰敷在伤口上,也不敢让大人知道,不然又要挨一顿训斥和饱打。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能记得那时农村的猪是放养的,大街上、巷道里随处能看到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黑的、白的、黑白相间、摇头摆尾、悠然漫步的猪。猪粪屙的随地都是。有些调皮鬼便别出心裁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将炮仗塞进猪粪里点燃了,若是慢性的还来得及躲起来,如果遇上个快性的,抬脚刚想跑就听'嘭’的一声闷响,猪屎飞溅起来落在头上、脸上、衣服上,大家便哭的哭,骂的骂,却又忍俊不禁指着对方滑稽的样子相互取笑,其实却是乌鸦笑猪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时一个点火,另一个扣洋瓷碗,一声巨响,洋瓷碗笔直升上天空,大家便嘻笑着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唯恐碗儿掉下来落到脑袋上。
在经济落后和物质匮乏的年代,就连那些不响的哑炮也是非常宝贵和稀罕的,大家把它们收集起来拦腰折断摆成两排,任意点燃其中一个,火焰就喷射出来呼啸着射向对面,对面那个露着火药的断炮也就不甘示弱喷出火焰来。于是你射我,我射你,最后剩下了两排横七竖八的空纸筒。
我们把这种游戏美其名曰:媳妇子打阿家。伙伴们自觉分成两大阵营,有的说是媳妇子赢了,阿家输了。有的说是阿家赢了,媳妇子输了,并各自寻找说服对方的理由。结果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脸红耳赤,难解难分。认为媳妇子赢的那边有人甚至胡拉八扯唱起了从放羊娃那里听来的山歌:黑鹰和黄鹰打一仗,闪断了黄鹰翅膀。媳妇子和阿家打一架,扯破了阿家的裤裆。最后争乏了,犟累了只好来个皮球打毛弹,一平分天下。
慷慨激昂,信誓旦旦说好除夕夜谁也不许睡觉要玩到大天亮,可是玩着玩着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一觉醒来,却发现东倒西歪睡在其中一个伙伴家温暖的土炕上……
说现在的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点也不为过,一个个打扮的像王子和公主,吃起东西点盐抹嘴,漫不经心。响个鞭炮都要大人提醒和监护,稍微有点危险的游戏也不敢让他们涉足。我们小时候虽然缺吃少穿,但那热闹的气忿岂是现在的孩子能够想到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份娇惯和溺爱孩子决不是一件好事。看看翱翔蓝天的鸟儿和旷野中奔跑的动物,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它们身上吸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