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天未亮火星故事计划疼痛说

不能说的秘密|雪又来了,你在哪

2018-01-05  本文已影响540人  白辰行
不能说的秘密|雪又来了,你在哪

文/枫拾贰

图/网络

一辈子很长,可你在我的生命中从未多停留过半日


一.

天刚刚亮,拿起闹钟看了时间,时间点还未到。穿过半拉着的窗帘,真纳闷为何窗外会如此的透亮。怀揣着疑惑便起身推开严实的窗户。哇!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自己竟置身于白色的雪海之中。

“额……下雪啦,下雪啦!”邻居的小孩不顾寒冷在厚厚的雪地里跑啊,跳啊,还唱起了一首耳熟的儿歌。

“小狗画梅花。”好熟悉的一句话,好想忘记的一句话。在这一刻,我想起了那个他在雪地里留给我的最后一句承诺:乖,等来年下雪了,我们又见面了!

二.

“唉呀,这雪下的也太大了。快快快,孩子们出来堆雪人喽!”新年的第一天就迎来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嘛!我的继父在屋外正扫着昨夜刚落下的一场鹅毛大雪,厚厚的雪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冬日清晨。

我和我的双胞胎弟弟妹妹一听这话,一个比一个的穿衣速度快。我和三妹穿好衣服,帮助对方扎好小辫子,便火速加入到了早已收拾好的二弟和继父的队伍中。

你一铲,我一锹的,雪人的大致形状已显现。眼瞅着雪人并没有那么的生动、精致。

“你们这雪人还少很多的辅助材料,老二,老三过来拿点去。”在厨房烧早饭的妈妈看了一眼雪人,召唤着弟弟妹妹去厨房取些材料。

弟弟妹妹听闻这话,丢下手中的工具,争先恐后地往妈妈的方向跑去。妹妹眼看着跑不过弟弟了,弯腰侧个身,左脚借着雪的滑力,一脚将飞跑的弟弟给铲倒了。弟弟摔疼了,起身抹了抹眼睛并没有理会依旧坐在地上傻乐呵的妹妹。

“好,这一局,老二胜。”继父也在观察这一场略带小心机的比赛。

弟弟到妈妈那里拿来众多的雪人佩饰物:红枣,胡萝卜,细小的红豆,红色帽子和橙红色的围巾。转眼功夫,我们的雪人完成了。

妹妹,此刻依旧一个人在雪地里玩雪。她占着一家人她最小的优势,一心自顾自个儿开心,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就因为这样,她常被我和弟弟欺负,但每次的结果都会演变成他俩一起欺负我。所以呢!在这个家庭中,我是属势单力薄的一方。偶尔,我的妈妈实在看不过他们联合欺负我的场面时,妈妈会出面解决。可是,大多数的情况下,我的战况都是惨不忍睹。

“孩他娘,把咱家的照相机拿出来,一家人和雪人合个影。顺便给这三个捣蛋鬼拍一张喜庆点的新年新气象的相片。”继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原来屋前屋后的积雪已被他清扫得差不多了。

妈妈边进屋拿相机边念叨:“雪都被你铲得差不多了,如何拍出美美的照片?”

“你瞧瞧,你这就不懂了吧!雪人是最好的背景,还有那,那,那。”继父指向安静、娇羞的雪人,还有穿过我家菜园子、一条公共道路里侧那一片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的农田。

继父先给我们三拍了不同背景、不同姿势的照片。接下来轮到拍几张全家五口的大合影了,可是左右邻居要么还末起床,要么已早早出门。真当我们一家人寻思着怎么拍出一张满意的全家福时,我家门前农田中的那条宽只有50厘米左右的小路上走来一个人。

“叔叔,你看,有帮手了!”我接受不了自己去叫一个与我无血缘关系的人为“爸爸”,便唤继父为“叔叔”。

“对噢,有帮手了。快点,巧生,过来帮我们拍一张照。”继父亲昵地叫喊着这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人。

他,1米8左右的个头,三七分的发型。他那一头迎面走来一直跳动的蓬松头发,看人时,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点点的亮光。一件宽松的黑色棉袄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的白净,这或许就是我常在书上看到“白面书生”的样子吧!

通过继父的介绍,他是继父二叔家的二儿子、继父的亲堂弟。今年刚上高一,是一位实打实的大学生苗子。原来我妈妈他们口中常常夸赞的就是他啊!原来他这么的厉害,我在心里默默地崇拜这个“白面书生”。

“叔叔好,叔叔好。”我弟弟妹妹异口同声地跟他打招呼。我心里暗暗地想:真不愧为双胞胎,做事都是连着心,这么快就知道拉笼人了。

“老大,你咋不叫人啊?”我妈的这句话摧碎了我的小心思。

“二叔你好。”我刚从嘴巴里吐出这几个字,他便给了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微笑,那一抹微笑惊醒了一个十四岁懵懂少女的心。他的那俩颗虎牙也成了我后来人生一次又一次的幻想。

三.

我的中学和二叔的高中属一个校区,只隔一堵墙。放学时,我常常会在校门口炸一些臭豆腐之类的小吃。其实,吃东西是次要的,等比我晚放学一小时的二叔是真。我在学校虽说是班干部,这个课代表,那个组织委的,但对于我这种一向散养的孩子,成绩方面还会略显得单薄。我每天等二叔,原因只有一个,问题目。我不允许自己堂堂一个班干部,成绩会那么的让人难以提及。

请教问题这事,我也是被妈和继父洗脑后才做到的,开始的时候,我很排斥问问题这样的行为,感觉忒丢人了。妈妈却说了一些改变我想法的话:“正因为你不会,才让你去学习。也正因为你现在的成绩还可以稍加努力就能上去,才让你多多地向你二叔请教。不懂就问并不是很可耻的事,如果你不懂装懂,那才是做人最可耻的事!”

没曾想,我的成绩真的有了很大的提高。想来,我每天在学校门口等他的一小时是值得的。

偶尔早些溜出教室的二叔,也会翻过那堵阻碍他来找我的墙,他会在我教室的后排窗户的地方,朝坐在靠近窗户的我打招呼。有过几次,二叔翻墙被他的老师看到,和我打招呼时被我的老师看到。后来都因为二叔大帅,成绩又好便没有多去深究。自那几次以后,二叔和我约定:原本的两天礼拜天不可去寻他,现在都可以去学校或家里寻他。而平时如果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让我先回家,不用等他。

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的礼拜天,我在家做作业碰上了难解之题便写下了题目,冒着雨匆匆地去往河对面的二叔家。

刚走到他家门口,二叔的妈妈,也就是我的二奶奶,她见我手里拿着作业本便告诉我二叔在楼上,让我上去寻他。

我踩着木质的楼梯台阶“咚咚咚咚”地跑上了楼,在走进房门口的地方,我见到有两双男式鞋,想来应该是二叔的朋友或同学也在吧!我便伸手敲了敲门,没敲两声,门便开了。

“你来啦!快进来,别脱鞋了。”二叔一脸的开心,但今天瞧上去较往日有些不同。今天的二叔竟戴着眼镜,将我心中那种“白面书生”的味道突显得更加的鲜明。

“二叔,你有朋友在,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我边说着边脱了鞋,“我还是脱鞋吧!下雨天,鞋上都是泥,但你们别嫌我脚臭。”二叔和他的朋友听到我的话都微微笑了笑。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辅导我侄女功课了。”二叔推了推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点点头:“好好好,侄女来了就不想理我喽!我消失,我消失。”

二叔的朋友临走时还和我说了一声:“‘侄女’,我走啦!”

“别理他,他就没个正形。好了,坐过来,今天碰到什么难解之题啦?”二叔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置。一眼望去,硕大的学习桌上全都是试卷、书,学习桌的左右两侧各立一书橱,书橱里的书都是我没见过的书,也有很多我想看却又买不起的学习类书籍。

“哇塞!好多的书啊!”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声,还走到了书橱的面前,望着那一本本书籍。

“多吗?等你慢慢长大,你也会有很多书籍的,但前提条件是,你得好好用心去读每一本书。不管是有关你的学习类书籍,还是课外阅读类书籍,用心去读,你定会寻到你所想要的黄金屋。”坐在椅子上的二叔侃侃而谈了起来,我转身瞧了瞧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二叔,想象着二叔的肚子里该是有多少的大知识,大道理,自己真想直接钻进他的肚子里一探究竟。

“好了,过来坐下,我给你讲题。我做试卷做累了,你来了,正好让我换换脑子。”二叔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书橱前拉了一下我的衣袖。

我走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摊开作业本,和弯腰站在我身边的二叔说:“这几题都不是特别的明白,你能不能都讲给我听听。”

“好,我们来看看。”他便拿起我手中的笔给我一步一步地讲解。

“懂了么?”

“嗯,这两题还是不太明白。”我仰起脸看向身边的他,他的眼睛正好也碰上了我的目光。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里全都是我,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漂亮的小星星,好美好美!

“好,我再换一种方法给你讲讲,你肯定能懂。”他的话语将我眼里的小星星都给赶跑了。

我的手心不自觉地生出了许多的小汗珠,我怕自己被刚刚来时的雨给淋到,担心会感冒,更怕会传染给他。在他讲最后那两道题时,我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思。当他最后问我懂了没,我快速地点点头以表示我已听懂,可傻懵的自己压根没听到他讲了什么。

“二叔,你能借我几本我喜欢的书给我看吗?”我从书桌前起身,又走回到了书橱前,我想尽快逃离刚刚出神的那一幕。

“好啊!可以,你自己选。”他微笑着便坐了下来。

我静静在左右书橱里挑选着,想让自己那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悄悄地抚平……

我的家和二叔的家也只隔一条河,一到夏天河水泛滥之时,我继父和二叔便会在河中央用一块块板木和树根搭一条长约十米的小木桥。虽说木桥不结实,但也足够支撑一个夏天的风吹雨打。

而到了冬天就更方便了,不用搭桥,更不用绕路,直接从河面上过。难道是有轻功?当然不是,因为冬天有冰啊!通过结实牢固的冰面,我一声呼唤,二叔立马出现在我面前。

“老大,上学喽!”我正在家吃着早饭,就听到河对面二叔的声音。我听到他的呼唤立即放下碗筷,不顾老二,老三那鄙视的目光,拿起书包匆匆地跑出家门。

“你过来啊!”我想让他从河对面过来,我每天上学都是和他一起走的,为什么此刻他还在河对面呢!

“桥坏了,河上的冰也融化了,过不去啊!”

我嘟囔着嘴:“好吧!可是我们怎么说话啊?”

二叔朝我丢了个狡猾的眼色:“等着啊!竖起你的小耳朵。”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 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

你像鲜花那样地绽放

让我 心动

……”

河对岸传来了许巍的《时光》,这歌还是每次在《点歌台》听到的,之后还找同样爱记歌词的同学的笔记本抄写了歌词呢!

“我的巧叔叔,你真牛,许巍的歌竟被你唱出了别样的味道。我喜欢,我喜欢!”我在河这边开心地拍手叫好,“但这歌已过了几年,属老歌了,你会其他的歌曲么?”

他在河对岸挠挠头:“那你就不懂了,不管是事还是歌,或是人,熟悉的最好,带点岁月痕迹的最好。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原来,人生在他的眼里会有另一番特别的诠释。或许,真的是越长大越会学着自我沉淀。

“谢霆锋的歌,你要听么?”

“你还会他的歌?”

“那是,我还知道他是你的偶像呢!哈哈哈哈哈……”

“二叔,你笑话我,有个偶像也正常。我喜欢明星,但我不追星啊!”

“我可没笑话你,只是觉得你离你偶像太远了。你崇拜他还不如崇拜我呢!”说完这一句,二叔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你又不会唱歌。”

“只要你喜欢的歌,我都喜欢,我也都会唱,而且都比你唱得好。”

我被他这么一刺激,不再搭理他,低着头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喂喂喂,乖乖,一句玩笑都经不起啦!好,二叔错了,不笑话你了,以后叔叔我教你唱歌,好不好?乖,别生气啦!”他连连地道歉,恨不得立刻从河对岸飞过来。我瞧着他被我捉弄得差不多了,便朝他说了一句:“以后,你得叫我偶像,我要当你的偶像。哼!”

“好好,我的偶像,你是我永远的偶像!”

“哈哈哈哈哈……”我朝河对岸的二叔笑了笑,还朝他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声。

“谁教你的?我记得我没教过你啊!”

我鬼鬼地笑了笑:“我一好哥们教我的,好像是,忘了。”

“你这记性没谁了,听听你叔叔的口哨声。”

“咻——”没想到二叔的这一声清脆而又温暖的口哨声,瞬间划破了我心底最牢固的那一道围墙。

四.

转眼间,二叔高中毕业了,他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而我也以诱人的高分顺利进入他念过的高中。可是,他和我却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的互损互助了。

记得当我得知他收到北大通知书时,我一个人偷偷地跑到河边哭了。十六岁的我,第一次为一个男生落泪,第一次偷偷地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不敢去向任何人言语,就算是生我的妈妈都不敢,更别说是二叔了。

那年8月底的时候,他搭上了去往北京的车,要从我们镇上坐车到县里,再从县坐车到临近的市,最后从那个陌生的市乘火车去北京。那天,我妈妈和继父,还有他的父母,同学,朋友都去了,唯独我一个没去。我还被妈妈说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孩。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好好学习。还有,我的屋子你随时都可以去,钥匙放你这,要乖乖的!”这是二叔临走时和我最后一次的谈话。我一遍一遍地回想着这几句话,泪水陪着我的双眼似乎要去赴一场生死之约!那一刻,我想哭瘫自己,想哭瘫全世界。

没有二叔的日子,我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再没有谁同我合力对付我那很凶很凶的双胞胎弟弟妹妹了。真是奇了怪了,自打二叔离开后,我便没再打赢过……

“啦啦啦…………”我一路哼着小曲到了家门口。

“哟,老大,今天心情挺好的嘛!”我妹老三一路小跑跟上了我的脚步,“老大,今晚咱们来两局,如何?”

“好,今儿我开心,来就来。”

“你们要干啥?”一贯脑子迟两秒的弟弟跑了过来。

“去扔飞镖啊!你是不是傻,二哥。”老三又扔了了一句给老二。

“一会河边戴手套,别忘了。这个冬天让我盼了太久大久。”我心底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担。

“啧啧啧,老大这话意味深长!”老三又捯饬着我的话意。

我上去就赏了一大巴掌:“就你话多,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来到河边,我们以粗壮大树为靶,削得尖尖的筷子当箭。第一局我胜,第二局他俩胜了,眼下处于平局状态。关键的第三局来了,我一镖,他们一镖的,眼看着他们已领先我两分,我有些慌了神。

“老大认输吧!今晚回去给咱们抄作业吧!”老二老三开始放肆地嘲笑起了我。

“还不算,老大不是还有一镖吗?”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仨儿迅速转身看去,原来是我的二叔叔回来了,我开心地跑了过去:“叔,你回来了呀!我妈不是说你得到年三十才能到家么,怎会这么早?”

“因为啊……因为太想你们了啦!我都感觉回来有些晚了,不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嘛!”

“原来二叔叔也会想我们啊!”十四岁的老三说道。

“来,我们接着来。”二叔拿起我手上的筷子飞镖,“唰”的一声后“咚”,双发双中。我赢了两镖,和老三组打了平手。

老三十分不服,二叔便说:“我一直都是和老大一组,我不在,你们肯定没少欺负她吧!今天就算我帮她报个仇喽!好了,请你们去村头吃烤串。”

一路上,二叔开心地给我们讲外面神奇的大世界……

五.

年三十的晚上,天空飘起了雪,好美的雪片,晶莹剔透,像一颗颗名贵的钻石般光彩夺目。

“放烟花喽!”二叔和他的朋友们来到我家门口。

要问他为何来我家门口,他会说,我家门前最空旷,空气最新鲜。

随着声声“哧—嗖—嘭”超熟悉的声音后,天空里绽开了璀璨夺目的烟火,绽放的烟火照亮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颊。

“哇!好美。”

“你喜欢就好。”二叔在我身后仰脸望着烟花的绽放,又有雪花飘落的夜空说道。

“二叔,你不在,我们挺想念你的。”我本来想说:二叔,你不在,我好想你。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乖,等来年下雪了,我们又见面了啊!”二叔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羞羞地低下了头,还好有黑夜遮住了我那蠢蠢欲动的内心。

烟花未眠,人却已眠……

“快,老大,老大,醒醒,醒醒!”年初二的早上,正在睡梦中的我被妈妈的急促叫喊声惊醒了。

我揉搓着双眼,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妈妈便和我说了一句我做梦都未曾想到的一句:“你快去你二叔家,去见你二叔最后一面,他不行了。”

“啥啊!妈,一大早的,你别瞎嚷嚷。”

“快点去啊!”我妈说着便哭了,我眼看事情不妙,立刻下床拖了一件外套,光着脚飞奔向二叔家。

等我到那时,二叔的妈妈已然是一泪人,在场的每一位都擦拭着红肿的双眼。远远望去,二叔正静静地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我慌乱地走上去跪在了他的床边,他的身体是僵硬的,苍白如白纸的脸,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他的手掌心紧紧握着一把和我相同的、他房间的那把钥匙……

不知什么时候,我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待我醒来时,一切早已变了。大人都以为是我对二叔的情感纯粹是亲情而已,最后二叔的下葬仪式也没有让我参加。

待我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我傻傻地坐在床边冰冷的地上,偷偷地抹着早已破了皮的眼角。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一个劲地往外跑,它们似乎想要搭一座泪桥,让我去追赶上二叔的步伐。我在无声的抽泣中偷偷地想念着他,偷偷地呼唤着他……

后来,我妈他们才告诉我,二叔因为年初一的晚上同学聚餐喝多了,加之路上厚厚的冰冻,二叔骑着自行车不慎摔倒掉进了深深的、落满雪沟里。喝醉了的他,被这一摔也有些知觉,可自己的腿被自行车死死地压着,他就想着等路过的人。可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就算路人再多,也看不到深沟沟里的他啊!直到第二天早晨天亮了才有人发现朝天而仰的自行车轮子,既而发现了身体早已僵硬、没有了气息的他。可一切已经迟了,太迟了……

二叔走后的第八天,我拿着他给我的那把钥匙,挪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去。

来到门口,我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门,刹那间,我的耳朵里传来二叔的笑声。我顾不上脱鞋跟随着笑声冲进了房间,可当我进屋后才发现,屋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孤独。没有二叔的陪伴,他们竟是如此的孤单,如此的了无生趣。

书桌上那一本被翻开的书,再也等不到他的主人来将它合上。用掉一半墨水的钢笔,再也亲吻不到它主人宽大又结实的手掌心,而我也再寻不到,那个我愿意去为他吃我不爱吃的臭豆腐……我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坠落在他房间的每一处。

我后悔为什么那晚没有纠缠着他,如若纠缠着他,他也不会这样。我责怪自己平时对他的关心太少,常常说女孩的心思都是很细的。我为什么没那么心细,哪怕是那晚一起陪他去参加同学聚餐,我也愿意。

靠近窗户的鱼缸里那几条自由自在的鱼,看到我的到来,个个在我面前游来游去。它们像是在和我说:老大,别哭了。以后的路,我们陪你。那天趴在二叔的房间,我哭了很久很久……

之后的很多年中,我都活在自责中,我无心做任何事,见任何人……


今年的这场雪来得异常的早,想起二叔也是个爱雪之人。

“二叔,你那里下雪了吗?我这里下雪了,你的老大,想你了……”站在窗前的我在心里默默想着他,一瞬间,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老大,你别哭了,我们会心疼的。”鱼缸里的鱼儿们又一次触碰着鱼缸内壁。

“二叔,你委托鱼儿来安慰我,为何你自己不留下来陪我!哪怕是让我看着你,看着你幸福、健康地活着也行啊!”我凝望着窗外蓝天最深处的地方,那个叫“天堂”的地方!

我总希望在绚烂的烟火下等到我的巧叔叔,等到巧叔叔那一抹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微笑,等到他那一声声清脆悠长的口哨声……

一辈子很短,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秘密,你就不见了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三期月征文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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