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

即便双方家庭是世交，但空间的距离还是会让人之间的感情逐渐变淡。

或许也算不上是变淡，只是这个时代有很多的选择。无论是扎根故乡，还是去往他乡，看过不同的景、见过不同的人、遇过不同的事儿，一切的一切让以往的相似点慢慢减少，也让交集慢慢减少。

这似乎并不意味着友情的结束，而是将那段共同的记忆和情感放置在某个角落，等需要的时候再调动出来。如果不想这样，双方就需要有着持续不断地交流，保持话题和兴趣的一致性，或者说保持对彼此观点和情绪的渴望。

但如果不小心成为这样，我无法想想这些共同的记忆会发生什么的变化。我获得的知识告诉我，即便是不曾触碰过的记忆也会在潜意识深处不断加工，而我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当我将它们提取出来的那一刻，我会相信以往的故事就是这副模样。

然后呢，提取出来有什么用呢？我唯一能够想象到的应用场景，就是每次跟随长辈参加饭局时，看着他们在觥筹交错中“想当年”。我是这个饭桌上的看众，我也的的确确是这场聚会中的局外人。他们仿若上演了一出主题为《聚会》的电影，唯一的不同是聚光灯的方向由我决定。

当我意识到，或许有一天我的发小和我的聚会也是这样充斥着“想当年”时，心中只会泛起一阵阵的恐惧，一种由内而外的深层的恐惧和不安。我无法接受我和发小变成那个样子，或者说我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但长久的分别之后，礼貌性的关心彼此近况之后，还能说些什么呢？如果是有共同的爱好还好，光是这一项就能聊上许久。要是没用呢，“想当年”或许是最稳妥的话题吧。就像是，逛街时遇见熟人，问上一句“吃了吗？”“吃的什么？”一样。不会失礼，也不太亲密。

长久的分别后，对彼此的印象和情感都停留在上次见面，或者上次深聊。但上次，又是多久呢？半年，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之前？

长久的分别之后，下次见面或者下次长谈又会是什么时候呢？半年，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之后？

人多的喧闹，未必意味情感深厚；人少的安静，未必说明两看生厌。

或许真正的发小，都会有一种默契。倘若彼此安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如若需要帮助，仅仅需要一通电话。

20221205 小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