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弟弟:路很漫长,看看就好!

2017-03-23  本文已影响233人  Riemann_Jin

大概在十年以前,无论我在什么场合介绍自己的名字“靳聪聪”,大家总会问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家人是不是想要个女孩,才给你起了这么女性的名字。第二个是问我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靳明明”。随着十年的时代变迁,大家的包容度很高了,已经不在乎名字是偏男性还是偏女性了;而至于弟弟,貌似大家已经习惯了认定对方是独生子女,并没有人会想到我真的有个弟弟,我的名字也算是见证了十年的历史变迁。

但是当我很正经的说我确实有个弟弟,确实他的名字叫“靳明明”时,大家都是很吃惊的,拜托了,我又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今天就应大家的期待来写一篇关于我弟弟的文章,这也是我第一次写,希望可以帮助大家。

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们家家境是最好的时候,当然也正因为家境好才打算要二胎,那时我妈碎碎念的就是想要个女孩,毕竟家里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可惜事与愿违,在外人看来这家真幸福,两个男孩,但是我妈妈还是有点失落的。当我八岁时,一个小宝宝忽然出现在我家,我真的还是蛮震惊的,虽然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当我知道他是我弟弟的时候,我还是一脸懵逼的不知如何是好。唯一的感觉是,他的手好小啊。

小时候的故事我记得不多,但是有一次我很慌张的场景我记的非常清楚,因为我那里的计生办比较奇葩,非要找2000年后出生的小宝宝的麻烦,我弟弟刚好是2000年的第13天出生的,所以那段时间计生办隔三差五的来我家敲门,爸爸妈妈迫于无奈将弟弟送到了我姥姥家,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所以放学后我回到家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那么自己一个人玩了半天后忽然意识到弟弟不见了,我火急火燎的问我妈弟弟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我妈笑着说没有啦,送姥姥家了,虽然稍微放心了些,但是还是很害怕,要是那群“坏人”去姥姥家把弟弟带走怎么办。那时的惶恐一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弟弟被送来送去,直到2006年入户成功才得以终止。

之后的10年,我大多数时间在寄宿制学校里上学,每半个月才回家半天,所以开始和弟弟越来越疏远,当然和家庭也是越来越疏远,所以嘛,寄宿制学校不是一个很好的去处,建议家长不要这么做。我是直到弟弟读高一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他长大了,身高已经和我差不多,声带已经变得我听不出人群中哪个是他。我也开始意识到,作为哥哥我竟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食物,想要去哪里旅行,有没有交到女朋友.......

在他高一的时候,我爸爸经常给我打电话,说弟弟又怎么怎么了,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毕竟我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顽皮点没什么,但是后来发现我错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需要我们的指引与帮助,当然还有谅解。

他中招考因为成绩不理想而没能去自己想去的学校上学,分配的学校因为质量太差,所以我爸爸也不允许他去,因此他就不得不被送回老家的学校,如果让我形容老家的学校的话,我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我也因此事跟老爸吵了好几次,因为我不希望我们家再培养一个只会考试不会思考的人。但是我有点太螳臂当车了。最终他去了我们老家的学校,那个因模仿衡水一中而走红的学校。

刚入学因为成绩排名在末尾,所以被老师很瞧不起。这也严重影响了弟弟的心情,所以他始终提不起学习的兴趣。当时间不用在学习上,那么在寄宿制学校里就会很无聊,一定要给自己找事情做,所以他开始逃学,翻墙,网吧熬夜,把妹,课堂上睡觉......如此混迹了高一上学期,“臭名”已经在校领导那里稳定。

学校最在乎的就是高考上线率,所以他们对差生的处理办法就是软硬兼施的逼迫退学,我弟弟就因此被列为头号人物,记得第一次我爸爸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告诉我弟弟被开除时,我毫不惊讶,因为我太了解那些学校领导了,所以我跟我老爸说,去学校把校领导和老师都批评一顿吧。我言之凿凿的和爸爸说了一个多小时,没想到他真去学校批评领导去了,只不过委婉了很多。关于这个,我想说的是,弟弟之所以被开除是因为他在考试的时候睡觉。这个在校规定里面是不至于被开除的,所以我表示不服,其次我跟我爸说弟弟一定是被学校“盯”上了,找各种理由要劝退他,对此我也不服,学生是到学校受教育的,如果犯了错,那么学校有责任去教导他,而不是踢开他,学校要做的是教育,不是考试。我爸对这些道理很认可,所以就去怼学校了。不过然并卵,好在家里有认识的校领导,最后才靠着一些“礼品”让我弟弟重返校园。

之后没多久,我弟弟又因为打架被开除,我当时的观点是,年轻气盛,不吃亏就好,也别伤到人家。所以我爸就又去送“礼”了。不过爸爸当时的心境也变了,他开始对弟弟不抱希望,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说要让我弟弟去当兵,但是我一万个不同意。

这件事情才过去没几个月,弟弟再一次被开除,这次则是伙同宿舍一起翻墙去上网,学校决定开除整个宿舍(很明显,把差生都分到一个宿舍了,为了不“影响”好学生)。当时我听出了爸爸的无奈与伤心,所以我没有再去用任何理由来安慰他,那时我差不多也快放弃了。学生这条路是对是错,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又何必去强求弟弟呢。不过我爸爸想的是起码要高中毕业,所以就托关系加送礼,如此一来浪费了一个月的精力才把弟弟送回学校,同时被告知,下不为例,我爸回忆说那时他觉得我弟弟可能连高一都读不下来就又要被开除了。这件事虽然不是好事,但是也让我知道我弟弟是很孝顺的,他在被开除的时候打电话给爸爸,说不要告诉妈妈他又被开除了,因为妈妈刚刚被诊断出心脏有问题,不能受到刺激,不能生气。如此一来他被开除后就自己老老实实的自己一个人待在老家,不敢让妈妈知道。

不过目前来看,那都是过去的回忆了。

我现在对任何人讲我弟弟,我都会说,嗯,我弟弟疯了,疯的我都不认识了。

在去年的十月份,我问我弟弟能不能来上海参加一个活动(这个活动我邀请过他三四次,都被他拒绝了),他竟然同意了,我让爸爸去学校给他请了假,然后就给他买了机票和装备,等他来上海。那时我的想法很简单,让他出来看看,反正他的状态也已经差到那个样子了,即使在学校多“学习”三四天,又能怎样呢。

这场活动是雷励上海044期IW(体验周末),因为我是这次活动的总领队,所以我一直对其表示很陌生,我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我弟弟。只想让他真实的去感受。所以活动期间,我没有关注过他的一言一行,一动一静。一直到了活动结束我才有时间去看他写的感想。那个周日晚上因为他没赶上高铁,所以我有了一晚上和他交流的机会,那一晚也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和我谈心,他跟我说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玩,原来其他学生都在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那一晚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中有了光芒,他的脸上有了期待的笑容......他滔滔不绝的讲,我安安静静的听,我当时说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东西,你只有走出了那个束缚你的环境,你才有选择的权力。

虽然那晚的他让我欣慰,但是我并不觉得一个33小时的活动可以改变他什么,所以我并没有期待着。倒是我爸爸打电话问我他在上海做了什么,回来后那么开心,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该不会是进传销了吧,当然,我爸也是开玩笑的,人都已经回去了,怎么可能是传销。

之后我问了问活动期间他的领队神仙姐姐还有大白,她们跟我讲了我弟弟活动中的表现,虽然傻傻的,但是挺可爱。神仙姐姐也说看出了他的进步,虽然只有33个小时。

近一个月之后我老爸又打电话来问我弟弟那次来上海干了什么,我当时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老爸开心的说我弟弟忽然就考了班级第三名,英语从未及格过的他竟然考了90多分(满分150,以前都考20多分),我回忆起来那晚聊天的时候我有跟他说过要是想以后出来玩英语一定要好。

之后的考试他都稳定在前三名,甚至考了几次第一名,而且他的状态也很不错,听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专心学习,一个被开除三次的校园混混终于成了老师们都喜欢的五好学生。虽然我觉得老师们挺奇怪的,但是我不在乎啦,我在乎的还是我弟弟的状态。他现在不再去网吧通宵,不再和其他“哥们”去鬼混,也不再绞尽脑汁的哄女友.......上次竟然还和我妈说班级里的女孩子老是给他写情书他觉得好烦啊,哈哈哈,我觉得他小时候是蛮帅的,人见人爱,但是现在不帅吧,有没有那么夸张,让我这92年长得像62年的老哥情何以堪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他才是最好的他,因为他的未来应该是他自己主宰的,我从不尝试去干涉,去指导,甚至我让他来参加活动时的专断都让我有点愧疚,害怕没有尊重他的意见。虽然现在来看结果很不错,但是对我而言,还是他自己的决定重要。他想要混日子就混,想要发奋图强就发。作为哥哥,只要他不犯法,不颓废到生活无法自理我都可以接受。

他参加过雷励IW后,知道了外面的世界,认识了一群年龄差别不一的朋友,听了很多来自自身之外的故事,然后开始学会去审视自己,我觉得他更多是看到了自己,而不是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审视自身后,决定收拾好行囊,从新出发,从心出发。

我没有什么好送他的,只想告诉他:路很漫长,看看就好!

活动期间领队的评价:

当看到我们队最小的队员在备注信息中写道“我有点晕车也不是很晕车就是不能坐太久的车”的时候,三个领队都被一秒钟逗乐了,我心想这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呀,晕车都能纠结至此。22号早晨,一脸稚气的靳明明同学,背着大包羞涩地笑着让大家叫他“小明”。整整一天,采购,徒步,作项目,从最开始的腼腆到跟大家打成一片,最后成为小队里说话最多的人,也是出力最多的人之一,一切都在悄悄的改变。晚间当小队作一整天回顾的时候,小明说“平时,认识一个人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可是今天一天我就跟那么多人成了好朋友,我也很意外”,听到这里,我似乎看到了我们队唯一一个零零他后将他的心向这个世界打开了。而作为第二天队长的小明同学,也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第二天的早晨,他竟是小队甚至所有队员中最早起的人,在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到做早餐的地方为整个小队盘算早餐和一天的计划了;另一个领队看到小明趴在凳子上认真的写写画画的时候还特地跑来告诉我,你们小队的队长真棒,我荣幸之至。23日中每一次的小队任务,他都认真聆听每个人的意见,小队总结时也思路清晰,再也没有了“晕车纠结户”的样子,他的脸上慢慢地开始出现自信而笃定神情,至此,我和其他领队都认为,我们的小明同学已经可以被委以重任,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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