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消失于夜幕
被树枝切割的零零碎碎的光芒,躺在我温暖的怀里。夏天的中午空气中卷不起一丝微风,还是不会有天然的清凉。遥望远处那些红红绿绿的树叶,在路边的尘土里摇摇摆摆,骄傲无比。蔚蓝天空中有飞机飞过,道道白线书写期待和想念。人们聚集在草地,大声喊叫:嗨!光,我在这里。
我想念一个碧绿的山坡,一个不被创造也不会死亡的原野,那里长满了嚣张的花草。有蝴蝶在空气中骄傲穿梭,蜻蜓躲躲闪闪,肆无忌惮。还要一条长长的小路,送给牧羊人,送给野花,路的尽头有桃花林,有小溪,有数不清的豆角,还有不会死的爱恋。
不用模仿梭罗,有自己的湖,起名叫瓦尔登;不用学习海子,有自己的房子,有无边大海;不用向往星辰,深邃宇宙。让该有的,该来的,为你所用;向该走的,该忘了的,挥手示意。你窥探不到战争,不会感受死亡,不会难过失去,不会想念她,不会为谁哭泣,不会为简单的敏感,不会为复杂的忧愁。
不懂得真主安拉,不懂得上帝耶稣,不懂得牛顿傅里叶,不懂得顾城木心,不想与库里许巍为伍,不想为热爱而痛苦。不应该学会写字,不应该认识那么多的人,不应该爱上那么烫的美丽。
然而,总有一些恐惧,在夜幕里闪亮登场。
各种各样的音乐把我的耳朵夺走了,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空虚。我明明记得我孔武有力,现在倒也是满目疮痍。我的心里染满了各种各样的颜色,不是梵高的热烈,不是山水的悠远。我也想着画下彩虹,藏起来慢慢欣赏。我的眼里全部都是夕阳爬上死亡的肩膀,它要争取生命最后的颤抖,我也思念啊,骄傲啊,过去是回忆,未来是理想,都好似拥有,都未曾拥有。我踩着命运的鼓点,随之舞蹈,不懂得何时转动,何时扬起双手,我随心所欲,争取在下一个高音来临之时忍住泪水。他们扛起了正义的枪炮,他们瞄准了岁月的深处还有奄奄一息,他们炸起了苦难的高台,他们将无可奈何推向了顶点。我还想着,有一天,变为超人,变为奥特曼,在小学的操场上潇洒盘旋,在没有树的山头种下色彩斑斓,在阿富汗抱起哭泣的孩子,在阴间找回不应该离去的爱意。我还想着,有一天,托起宇宙,找到真主,抓住他了不起的大手,问他何为伤悲,教给他我引以为豪的情怀,骂他,为何教唆善良与理想,为何隐藏坏蛋与凶手。
他们都说我,多愁善感。你不知,当羊群漫山遍野,当思念累积成河,当泪水填满雪夜,一个孤独的鬼多么想有勇气唱起生命的赞歌。她嘲笑我不懂得怎样爱她,你不知,多少个夜晚,思考她与自己,向往未来一个互相沉默不语的夜晚,多么希望她的失败与难过后面有自己的一点鼓励,如此怀疑自己没有挡风雨的雨伞,如此苦恼她找不到一个辽阔浪漫的心思。他们都说我应该有个别样的生活,你们可知道,正是因为爱,才决定不从它那里得到什么,如若我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急躁,如此功利,我迟早会失去它。
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故弄玄虚,我庸人自扰。我厌恶自己的毛病,我难过自己的懦弱。我很想引爆一片夜的星河,很想发挥隐藏已久的神力,让日月加速旋转,很想抱着世界上所有的失去,同归于尽;很想变成一颗星星,让你紧紧拥有现在,享受永远。站在群山之巅,看着空谷幽兰,感觉有人给了他无穷思想,所有的光芒开始缓缓下落,所有的无边开始升腾。我敲击每一个键盘都像演奏给每一场婚礼。他把歌献给了信仰,把难过藏进了希望,他把一种向往轻轻掩盖,不做任何标记,他把怀疑带进时光,又偷偷带走扔进海洋,他把自己默默点亮,在每一个夜幕,快乐地燃烧。
我想把音乐画出来,写下来,可是,我啊,看不见,我不知道它应该在哪一个地方闪亮。他们拿起了大提琴,小提琴,拿起了敲鼓的棍子,他们的双手遇见黑白的琴键,他们跟着一个老人,全力描绘。他们用思想掀起了天空的盖子,他们看见一颗颗不喜欢美丽的星星,他们哭泣着去拯救国家的英雄,他们用尽全力逗笑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安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他把琴扔向紫色的火,把所有的弦扯断,把所有琴键抠出,把所有的鼓面击碎,把一页页篇章撕下,叠成飞机。他和他们决定用舞蹈解救我的苦恼,他们想让我看见音乐,他们为了一个愿望放弃了坚守。他们为自己的做法骄傲,他们泪流满面,并且承诺永世难忘。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妥协承认。我只记得,多年前宇宙简单的一笔,书写了永久的歌曲,它穿过宁静的细雨,在蓝色的风里象征秘密。我只记得他们曾丰富美丽,他们手舞足蹈,他们决定出生,并没有打算伤悲。他们坚信一切都不会残忍地诉说爱与离别。我不去见大海,并不代表大海不会来见我;我不会在所有的黑夜点亮自己,并不代表所有的黑夜没有我自然的光辉;那太阳是我,那月亮也是我,人类创造的光明,都是我。
他说,孩子,忘记吧!忘了那些过去的伤悲,忘记吧,那些将要来临的苦痛,你看看那些小草,那些小树,还在自由的生长在暗色的土地,那些空气依然滋养每一抹秋香。他说,孩子,不要怕!没有尘土覆盖你多彩的衣裳,他们不会夺取你拥有的梦想,他们不会忘记你的骄傲和善良。
光,消失于夜幕,永久地升起在迷雾之都!
——献给5 月12,献给历史,献给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