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天地.孝子不谀其亲,色,忠臣不谀其君,臣子之盛也。 亲之
(庄子.天地.原文摘录)
孝子不谀其亲,色,忠臣不谀其君,臣子之盛也。
亲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子;
君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臣。
而未知此其必然邪?世俗之所谓然而然之,所谓善而善之,则不谓之道谀之人也.
然则俗故严于亲而尊于君邪 ?谓已道人,则勃然作色;
谓己谀人,则怫然作色。
而终身道人也,终身谀人也,合譬饰辞聚众也,是终始本末不相坐。
垂衣裳,设采色,动容貌,以媚一世,而不自谓众人,愚之至也。
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
大惑者,终身不解;大愚者, 终身不灵。
三人行而一人惑,所适者犹可致也,惑者少也;
二人惑则劳而不至,惑者胜也。
而今也以天下惑,予虽有祈向,不可得也。不亦悲乎!
大声不人于里耳,《折杨》、《皇荂》,则嗑然而笑。
是故高言不止于众人之心,至言不出。俗言胜也。
以二缶钟惑,予虽有祈向,其庸可得邪?
知其不可得也而强之,又一惑也,故莫若释之而不推。
不推,谁其比忧?厉之人夜半生其子,遽取火而视之,汲汲然唯恐其似己也。
[ 字面译文]
孝子不奉承父母,忠臣不诌媚国君,这是忠臣、孝于尽忠尽孝的极致。
凡是父每所说的都加以肯定,父母所做的都加以称赞,那就是世俗之人所说的不肖之子;
凡是君王所说的都加以应承,君王所做的都加以奉迎,那就是世俗之人所说的不良之臣。
可是人们却不了解,世俗的看法发必定是正确的吗?而世俗之人所谓正确的便把它当做是正确的,世俗人所谓好的便把它当做是好的,却不称他们是谄谀之人。
然而,世俗果然比父母更可敬,比君王更可尊吗? 有人说你是个谗谄的人,就勃然大怒颜容顿改,说你是个阿谀的人,也定会愤恨填胸面色剧变。
可是一辈子谗谄的人,一辈子阿谀的人,又只不过是用巧妙的譬喻和华丽的辞藻博取众人的欢心,却始终认不出过错。
穿上华美的衣裳,绣制斑斓的纹彩,变动着仪态表情,讨好蒙媚于举世之人,却不认为那就是谄媚与阿谀。
他就是这一类人,跟世俗是非观念相通,却又不把自己看做是普通人,这真是愚昧到了极点。
知道自已愚昧的人,并不是大迷惑。
大迷惑的人,一辈于也不会醒悟;
大迷惑的人,一辈于也不会明白。
三个人在一起行走,其中一个人迷惑,所要去的地方还是可以到达的,因为迷惑的人毕竟要少;
三个人中,要是两人迷惑就徒劳而不能到达,因为迷惑的人多。
如今天下人全都迷惑,我虽然祈求导向,也不可能对众人有所帮助,这不是可悲吗!
市井之人听不选高雅的音乐
高雅的音乐世俗人不可能欣赏,民间小曲,世俗人听了都会欣然而笑。
所以高雅的谈吐不可能留在世俗人的心里,而至理名言也不能从世俗人的口中说出,因为流俗的言谈占了优势。
要是两个人迷惑而弄错方向,所要去的地方便不可能到达。
如今天下人都大惑不解,我虽然寻求导向,又么可能会到达呢!
明知不可能到达却要勉强去做,这又是一大迷惑,所以不如弃置一旁不予推究。
不去寻根究底,还会跟谁一道忧愁? 丑随的人半夜里生下孩子,立即拿过火来照看,惶惶然唯恐生下的孩子像自己一样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