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与蝉

【原创非首发 文责自负】

（2012年10月5日首发于新浪博客）

早上刚刚跑步回来。现在已经不喜欢睡懒觉了，因为什么呢？或许上岁数了吧，觉少了。

我跑步大抵沿着街道，在路肩上跑，日本马路大部分是单车道，车来车往，但也不怎么堵，而且空气也还可以，汽车尾气的呛鼻味几乎没有。跑了1.5公里左右，会在一三岔路口小坐一下，那里有一小小的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一个草坪，有几颗树，一个阶梯式的平台，然后路角有马头观音石像，前面是一个水台，自来水可以饮用。到了那里，喝些水，坐在那平台上，路上车来车往，人们行色匆匆，或上班，或上学，为了生活。

我在那里坐着，耳边有秋虫呢喃，鼻里有丁香花的花香，草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那露珠映着朝阳，映着赶路的人，也映着一个坐着的我。我坐在那里干嘛呢？不知道，休息一下吧。那时忽然发现蝉声已经没有了，前一段日子还能听到的。几阵秋雨、几场台风过后，秋凉了，噤若寒蝉，蝉说，天凉了，就走了。

记得大约一个月前，早上在阳台上，突然飞过来一只蝉，看它生命似乎快要结束了。它在地上呆着，我触了它一下，它扑腾着翅膀，想飞起来，可是气力不够，起来一下就又落下了，肚皮朝着天，翅膀在扇呼。我把它翻过来，放在草鞋上，它就趴那儿了。晚上回来时，发现它已经走了，身还在，生命走了。

记得去年也有蝉飞过来的，可能我们家住在9楼的缘故，正好是那个高度。

蝉来干嘛？来给我讲禅了吧。它从地里出来，爬到树上，脱去壳，然后尽情歌唱，一个礼拜，吃饱唱够了，就走了。它唱的什么呢？我想是生命之歌吧。

突然想，问禅不用去找禅师，问蝉就好了。因为蝉一直叫“知了、知了”，包括禅，相信它是知道的，因为它已经达到甚至超过禅师的境界了，所谓物我两忘！或者至少有一点，它比我们要明白，它知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们谈禅、说禅，多少是在庸人自扰吧！蝉什么也不说，它用它的生命实践了禅！我想那才是更高的禅境吧。

突然觉得做个养蝉的，挺好！因为它比我们懂得禅，有疑问问这蝉师就可以了。

可是蝉不让我养，蝉说：“你还是先把你自己养好吧”。我无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