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二）

只睡了几个小时，便匆匆起床，给妈妈做了点简单的早餐带去医院，也着急想知道夜里妈妈那有没有什么情况。

快到抢救室门口，便看到姐和老三安静的坐在抢救室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发呆，走过去打个招呼，两个人抬起头看看我，一脸倦容。

我们交流下昨夜里的情况，听说有病人昨天夜里去世了，大概这是头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再加上一宿没睡，老三和姐都显得疲惫又消沉。

敲开抢救室的门，告诉门口看守的人妈妈的病床号和姓名，门卫把早餐拿了进去。

姐说，早晨医生把她叫进去了，由于妈妈拒绝在床上大小便，几个人也按不住她，有狂躁表现，让姐姐安抚下妈妈后，准备给妈妈插尿管了，对这种无奈的情况，姐姐不得不签字同意。

早上9-11点是医生和家属谈话时间，所以姐和老三只能继续留下来，老四这个时候也来了，我们四个一起在抢救室门口徘徊，等待着医生随时通知和谈话。

这个时候的抢救室大厅是人最多的时候，每个病人都至少会有两位以上的家人在门外等候，大家有互相打招呼的，有聊天的，嘈杂的声音，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和家属，热闹的空间，夹杂着不安和焦虑。

终于有医生喊妈妈的名字，我们四个人围了上去。

医生简单通报了一下妈妈的病情，情况很不好，超乎想象。

医学常识匮乏的我们，只知道关注妈妈的心衰指标，医生说从昨晚进抢救室，妈妈的心衰指标已经从六千飙升到一万多了。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也更不敢问医生为什么治疗了一夜却比进去的时候更严重了，医生只是语气沉重的说，岁数大了，各项功能都已衰竭，很正常，但他却不说那些衰竭的指标数据是多少？

从医生的口气和对妈妈在抢救室里的表现的描述，我们只差准备后事了。

这简直如晴天霹雳，我们都无法接受，介于妈妈早上狂躁的表现和对她的了解，我恳求医生让我进去看妈妈一眼。

大概我的哀求打动了医生吧，他同意让我进去看看妈妈。

我悄悄尾随着医生进了抢救室，找到妈妈的床位，发现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轻轻的叫她，拉住她冰凉的手，妈妈还能认得我，表情一下子高兴起来，但意识却有些模糊，说着胡话。

我趴在她耳边，告诉她别怕，我们四个孩子一直都在门口陪着她呢，抢救室不许家里人随便进来，让她配合治疗，很快就会把她接走。

妈妈听懂了我的话，笑着点头。我偷偷给她拍个视频，想让外面的哥姐们看看，结果却被发现了，一个护士过来，把我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