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

清晨，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向春意盎然的小区，穿过婆娑的树叶，照射着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反射出金灿灿的温柔的光茫。碧绿鹅黄的嫩叶在春风中摇曳，各色绽放的桃花、樱花和雪白的梨花，随着微风轻轻飘落，演绎着绚丽的缤纷。远处树林和竹林里传来清脆婉转的啾啾鸟鸣声，烘托着小区的宁静与安然。我和一凡在约定的时间与地点，等着（或被等）和我们一起上学的邻居家孩子。不时有晨练的、上班的、遛狗的或送孩子上学的身影从身边从容地走过。

“叔叔，早上好！”眼见着一凡的“校友”从单元楼里出来，和我们招呼着一起出发去学校。“早上好！”同时转头对一凡说：“***，每次都主动和我们打招呼，你也要和人家说早上好吧？”儿子只是腼腆地浅浅微笑一下。接着两个孩子都故作深沉地“绷”着脸谁也不说话。很多时候，我还得没话找话地和这俩娃娃聊天，打破上学路上这几分钟时间里的寂静。其实，下车过马路时，他俩是有交流的，有时说到高兴处，还要调皮地推搡一下对方的胳膊。每天，为此还不得不提醒他们，过马路时要注意安全小心车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孩子在大人面前会“端”着，学着“装深沉”。开家长会去学校，同学们面前更不像幼儿园时那样呼喊着猛扑过来。回来还委婉地说，同学们说你爸爸要不是光头就更好了！好在“小饭桌”老师还礼貌性地夸他：“其实，你爸爸还是挺帅的呀！”多少还算找补点信心回来。

记得刚上幼儿园那会，有一天，我提前下班去接他，也想看看他在幼儿园的情形。从窗外，看到他端坐在凳子上，很认真地听老师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一转眼，看见窗外的我，瞬间大哭着奔出教室，嘴里还大喊着：“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只好抱着他去和老师打招呼说再见。想想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我是不是光头？以及同学们怎么看待他爸爸的光头？更没想到，他不再依恋我们居然来得这么迅速！现在只要一去同学家留宿，第二天肯定是想方设法“赖”着不回家。儿子快速成长的心理和身体，很快就完成从“离不开家”到“懒得回家”之间的转变，还没等我们想好怎样才能更好地把他往外“推”。

昨天，孩子妈妈给一凡买运动鞋，因为我脚不大，儿子37码的鞋，我竟然毫不费力就能穿上。和老婆戏谑：“明年开始，估计我就可以捡儿子淘汰下来的旧鞋子穿了？！”这个春天，忽然发现属于我们的青春，已经被儿子的成长赶走得越来越远。只是可怜了自己那颗无处安放的少年心，该何去何从？但愿穿上一凡鞋子的时候，“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