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克里玛:我们的传统和发展的限制

2020-08-09  本文已影响0人  松下闻

这些环境和我的经验,使我相信这种野蛮化——作家卡菜尔·恰佩克称之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文化崩溃之一",不可能归罪于某一个民族或国家,或任何可定义的人类团体。说到底,类似的衰落以前也发生过,而且我担心它们可能在这个星球的任何时间,地点再度发生。

发现这点还远远不能使我满足:我想要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一个人类天才们已经取得如此成功的世纪中,却有着两次劫掠性的世界大战、大规模的灭绝和死亡营?为什么人们如此疯狂地毁坏他们刚刚还如此尊敬的具有文化价值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引导这样多受过教育的人们不存戒心,甚至兴高采烈地接受那种公然违抗欧洲文化人道主义传统的行为?

有效的消息和目击者的报道越来越确凿地表明,本世纪上半叶在这些国家所发生的事件一一俄国、墨西哥、意大利、德国、西班牙,稍晚些时候还有智利和東埔赛,它们也许有着不同的起点,但是在文化结果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是否不论环境如何,都存在着一种共同的一触即发的原因,使得总的文化方向发生突然的、生硬的改变;是否存在着一一再次用卡菜尔·恰佩克的话来说一一“一种由知识分子造成的巨大的出卖”,它导致“每个人的野蛮化”。

当然这种崩坍还有一些原因根深于社会和经济领域,不仅仅在于文化,但是由知识分子导致的几乎是莫名其妙的对文化上的背叛却是非常醒目的。它是否真的表明一种对传统文化的背叛,对我们从中学习的传统的背离,或者充满悖论地是这种学习的后果?

在黑格尔哲学史的序言中,他写道:“每一时代所积累起来的遗产——一种神圣的庙宇,在这里面,人类的各民族带着感谢的心情,很乐意地把曾经增进他们生活的东西,和他们在自然和心灵深处所赢得的东西保存起来。接受这份遗产,同时就是掌握这份遗产。”掌握这份遗产,他解释这意味着保存和发扬在知识领域中人们从更早的年代所继承下来的每一件东西。“这是我们时代的使命和工作,同样也是每一个时代的使命和工作:对于已有的科学加以把握,使它成为我们自己所有,然后进一步予以发展,并提高到一个更好的水平。”¹

1 引自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卷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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