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老街

文/飞不高的蝴蝶

     在一个黄昏，截一段老街，把自己放进去，放在一段陈旧的时光里，去浸泡一个缠绵了千年的故事。咀嚼，含香。

     老街的青石巷，如一块老绣布，拼拼凑凑、古古旧旧，却素朴结实，任凭现代人，用怎样时尚的高跟鞋，去绣出哒哒的足印，敲响仄仄的韵律。

     黄昏，老街躲进了沉寂里。唯有屋檐下的红灯笼，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把自己亮成嫣红，于微微寒意中摇曳着，恰如远古倚在门边新媳妇的眼睛，遥望着深邃的古巷，遥望着渐渐沉落的黄昏，眼里燃着红扑扑的愿望，又透着一种欲说还休、深不可测的幽怨。

     街角，拐弯处，有一株老藤，爬在老墙上，叶子全脱落了，枝条也呈纯纯的褐色，但千条万条，爬过了屋檐，还在努力地爬向天空。

     老藤，爬了多少岁月，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爬成了老街的历史，饱经沧桑又坚韧不拔。

     “智薮堂”也许是海门老街的亮点，堂前，袖珍的小桥、桥下幽微的流水、几粒错落的假山，足见前旧主人雅致的情怀。堂里，一幅幅笔意古朴的书画，让疲倦的灵魂在这里停泊、休憩，抛却红尘的杂念。

     堂里人去了，楼空了，但堂前那株芭蕉树，不知道岁月的变迁，依然蓬蓬勃勃地伸着翠绿绿的臂膀，撒娇地遮蔽了堂前半个天空。

      老街的小巷，短短的，二十分钟，足够从这头穿到那头，从古典穿越到现代，从宁静穿越到喧嚣。但就在这二十分钟里，你可以透过一扇镂空的古旧门窗，窥窥门里别样的世界；你可以抬头仰望高楼上说不出故事的美丽浮雕，感悟上海滩建筑的风情；可以停下脚步，听听门前一棵藤叶的心事；可以和一对残破的石狮子凝视，投以慰藉的目光。

      小巷，短短的，短如一首绝句，安放在闹市中，敛静、古朴、苍凉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