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友好的小镇（2）

雨还在下着，细细密密的如同飘絮，轻轻扬起，这样的雨丝倒是很适合情侣约会，不仔细看x会觉得雨可能不一定是向下的。

“看这样，今天到伴晚前雨是不会停了……”店主感叹着，轻轻拨弄了一下烤架，“哧哧”冒着水汽的竹筒，晃了两晃。

这雨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丝雨的气氛，倒是像极了渐渐升起的雾气，绕着整个镇子像是睡着一样。从刚才我们进店起，这路上就根本无一人经过，除了屋内本来的客人。

奇怪的小镇，奇怪的食物，奇怪的服饰，奇怪的街道。一切好像都很奇异，却又好像不惧危险。想到这里，我根本无心再吃下任何东西，起身找了个有靠背的椅子，往后依了依。

“你怎么了？”卫尉不解。

“没事，就是想静静待会。”

店主在里面帮客人结了帐，便拿了椅子坐在我边上。“我也是取亲才来到镇上的，不算土生土长，他们有规矩，一般下雨都会留在家里。极少的几个人才会出门。”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安慰似的。

我看向店主，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倒是想问一下，这个镇子上的路，有什么讲究吗？”卫尉狐疑。

“哦～你说这个，没什么，就是崇拜情绪吧”。店主想了想便又说：“反正我老丈人是这么说的。其实也许有其他原因，但他不说我也搞不清楚，我觉得像忘川和记川吧！不过，这河倒是自己形成的。”

“忘川？记川吗？”不知道在谁嘴里还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两条河，源头同源，中段开始分为两条，这河的分流便是忘川、记川了。而，它的神秘之处在于可忘记也可以记得，如同它美丽的名字。“这难道是个有缘份才能进来的小镇吗？”我低声自言自语道。

“老板！这个镇上还有什么供人观光的景点吗？”

“除了这河以为还有个山，远处看不到，近处才是山！值得一看吗？”

卫尉更加兴奋起来。“当然！还有这样的奇观？”

听着这话，陈利嘴巴久久没有合上，他孩童时期总是做噩梦。每每吓醒以后，就会有个女人在梦里出现，她背着婴儿模样的陈利，飞一般的在草木间奔驰。他们好像穿越了整个平原，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身处谷底。此时，身后就会多了很多穿着土布衣服的男人，衣服的袖口、裤管都是用布条扎起的。然后，山阴处会出现一个老者，因为背阴，总是看不到他的脸，都是束手站着。旁人就会变得很是恭敬，想来他在这里是很德高望重存在。然后就是每每都会响起的陈词滥调，质问女子为何一意孤行，明知道带着他不管逃多少次，都是走不出这山的。此时，就会切换到老人视角，可以看到女子一脸的倔强，在她颈部，手腕，小腿露出之处全是一条条深深浅浅的伤痕。较好的面容全是疲惫，脸上深深的黑眼圈，都快掉到脸颊上了。她狠狠咬住嘴皮，有时催一口带血的唾沫，有时紧闭着。然后，婴儿时期的陈利就会被两个老女人模样的女人从她背上抢走，她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老者挥挥手中拐杖，便上来两个黢黑的汉子，一路拖着她就往山后的道路走下去，有时是绿草、有时是枯败的草地、有时是下着雪的天气……时节每每不同，而婴儿时期的陈利，总是呼呼大睡，由婆子抱着，再然后我就会醒来，而且，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好像都是在每一年的四月十日，不管如何那一天我都会入梦，就算前一天睡的再久，再不累，它都会如期而至。而且，梦里老人说的话跟店主人说的话一样，我们身处的就是一个处远看不是山，近看还有山的所在。

实话说，如果换任何人听到想到这里都是马上立刻想方设法的前去看看，但此时都问我反而忽然没了兴致。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卫尉，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有点受凉，我想现在就会旅店去。”我假装疲惫，低眉的向着他笑了笑，等他答复。

“那没事，陈大哥那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去。”然后他又向店主人问了具体位置后上来扶着我便向旅店走去。

我这个人总是很奇怪，别人越想去凑热闹的事情我越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我有感觉，这个秘密的山好像就算我现在不想去，也会到达的。这感觉很强烈，但，在此之前我只想好好休息，吃吃喝喝无所事事的呆着。

卫尉一路上一边关心我身体，一边兴奋的了开花的脸一直对着我。他的性格不是烦人的那种，虽然兴奋异常，他也只是憋着傻乐，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也算难为他了。

当再次路过“忘川、记川”两条小河时，我们俩不约而同的伸长了脖子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