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溜只刹那 转身即天涯

二送你花朵朵

7、官场上的制约

长长的车队开在路上，没人说话，马市长累了，他在闭目养神，李昱默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一动不动坐在副驾位，只看见司机那双握方向盘的手在转动。
酒足饭饱后要小歇一下，领导也是人，每天这样交杯换盏，在其位谋其政，累也说不出来。随市长出行，是李昱默工作的一部分，谁让他当年，公务员考试，得了个全市第一名。
大家只看到表面的风光，谁也看不到他背后的落寞和辛苦，检查工作结束后，别人都可以放松歇歇，李昱默只能猫在屋里，在键盘上敲检查报告，报告可以敲上自己的名字，演讲稿上只能写领导的大名，用句网络语来说，李昱默是领导背后的枪手。
车队行驶在高速上，只听窗外呼呼的风声，听不到人的心跳，李昱默也累，眼睛慢慢往一块挤。在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在口袋里开始跳舞，迷迷糊糊拿出来，勉强睁开眼，是个陌生的号，他还没来得及想，震动突然消失。
李昱默盯着手机发愣，马市长在背后轻轻咳嗽一下，转眼又陷入沉静，听到信号手机毫不犹豫钻进主人的口袋，却不知为何，又再次发出邀请，李昱默只是默默地感受，手机孤独在跳舞。
好在这一切，并没持续多久，它就安稳下来，李昱默不愿多想，该来的不会躲，能躲掉的不该来，跟着领导要学会淡定。却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总怕错过什么。
错过什么呢，李昱默也说不清，总觉有个人，在不远不近望着自己，她在等候，虽然人离开，那颗心却在来来回回缠绕，青荷，夏青荷，这个电话，会是你打来的么！
李昱默不敢叹息，抬起头望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雨了，只看见水哗哗地流，雨刷不停来回扫，车里听不到一点动静，只有马市长粗重的酣睡。
马市长起伏的酣睡里，掩埋李昱默无言的伤痛，陌生电话揪住他的心，认识夏青荷，第一次在雨季打电话，是她单身来市里拿手稿，那个周末梅凌带笑焱去了娘家，中午就把夏青荷领回家。
感觉出她的紧张，李昱默并没多想，能写出那么好的字，心思当然敏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今社会讲究各取所需，只要取之有道，别人就不会说什么。
李昱默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和水果，放在茶几上，俩人面对面坐着，为了让夏青荷放松，随手拿起一本书，慢慢剖析里面的情节，借着翻动书页的机会，屁股来个180度大转身，慢慢、默默着往夏青荷跟前凑。
知道她也有了感觉，才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看到她拼命挣扎，还以为是做秀。没想到、没想到，夏青荷死死抓住自己两只手：
“青荷，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不管怎么说，她只是拼命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抓紧自己的双手，不让有下一步的行动。俩人就这么僵持着，沙发里的夏青荷背对着他，深深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
听到这话，李昱默放开夏青荷，开冰箱拿出两瓶凉茶，随手把空调打开，回身招呼她：
“青荷，来、坐。”
她跑到门后站住，也不说话，更不接递到手边的凉茶，李昱默只好又接着说：
“青荷，你先坐，我回屋，找找你的手稿。”
说完不再看她，径直回到卧室，夏青荷听着屋里的脚步迟迟不出来，起身去了洗手间。把门反锁上，看那头散乱的长发，在镜子里狰狞。
洗手间外，李昱默拿着书稿，静静在等候，只听里面流水哗啦，再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那天下午俩人闷闷不乐从家里出来，走路到站牌，夏青荷跟在身后，一句话都不多说，李昱默边走边接电话，才两点多，领导就开始交待下午的工作。
车来的时候，电话仍在继续，李昱默只得跟她挥挥手，看她落寞上车，然后长途车飞驶而去，很快就奔出视线。不知为什么，夏青荷一走，天就下起雨来，缠缠绵绵着还越来越大……
那场大雨让李昱默坐不稳，拿手机就给夏青荷打电话：
“你到哪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下着很大的雨，好大、我看不清。”
她的声音迷茫又无助，让李昱默暗暗骂自己，心急也使不出劲，只得叮嘱她：
“到家后给我来个电话，发个短信也行。”
“好。”
听的出她很累，一想到茫茫大雨中的她，李昱默不由又说了一句：
“累了就睡会，一觉醒来，可能就到家了。”
“嗯。”
“青荷，对不起！”
这次，电话里一片沉默，李昱默还想再说，耳边竟传出通话结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