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卖部
路边的小卖部
路边有一条断头路,也不知道这条路和那条断头路到底是不是一块的。
这条路可以通向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地方。而那条断头路就像没有头的蛇一样。钻进了泥土里,尾巴也不会动了。
在路边有一个小卖部,老两口带着他的孙子。看着天桥下的这个小卖部。
小卖部里啥都有,当然也只是平日里急需要买的,但是又买不到的。比如说农民工兄弟需要的饮料需要的烟,偶尔他们还会炒几个菜,做着一个月勉强糊口的生意。
那天我坐在小马扎上。是你老板给我的那个小马扎。
我在休息之余坐在这儿要了一瓶冰镇的啤酒。看着刚刚喝完酒的工人是干活。
工地里的文明施工,应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又有多少工人在工地上喝了酒继续干活的呢?
我记得有一次班组缺一个人,这个活又非常的紧,于是我跟工头说我帮你干半天吧。我就做着拌料的工作。把工人拖来的水泥和沙放进拌料机里面,我只要摁摁电钮就好了。
偶尔也会打打下手,帮他们搬搬成品的砂浆。
就这样做了5个小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实在是渴的不行,似乎白开水或者加着冰渣的冰水也解决不了口渴的问题。
于是又娴熟的上下热议合作,要开了啤酒瓶的盖子。
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口闷了就了事儿。
喝完以后吃了两大碗饭,下午接着干,还别说真有劲儿。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中午会喝点酒。
一瓶啤酒可以解乏。一瓶啤酒可以降温。
我父亲开始担心他们下午干活会不会出问题,就像那天我担心,我自己会被监理抓到一样。
记得有一次跟监理聊天。他说按照咱们的各项国家强制性的规范工地上的各种管理。你信不信做出来的房子也不咋地。房子毕竟是人做的,有些时候,工人不喝点酒,这个活还真干不下去。有时候我喝点酒,有些事儿才能落地。
我不禁想到另外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在香格里拉,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并没有下雪,只是风非常的大。
我坐在格桑尼玛的桌前。那是一个藏族大哥,当时我背着包到了他们那块,他盛情的招待了我们。
他说他们那个时候下昆明。开着大货车。平日里不喝点酒,这个车是怎么都开不好的。
他们还会进行比赛。比如从迪庆到昆明。开车要很久。具体要多久他也不太记得了,总之要很久。
他说一路上有过路费,所以他们就来了一场赌注。
每个人上车前搬一箱啤酒到他们的副驾驶位置上。看看谁先开到昆明,看看是先把酒喝完。如果先开到了昆明,又先把酒喝完了,那么过路费,就有另外一个与他签了对赌的那个司机出。
我说你们这是妥妥的酒后驾驶啊。
他说我们骨子里流的不是血是酒。
他说我们那个村有很多人都跑着运输,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过那样的事。
我说那现在可不能这么做了。
他说是的。并不是因为我们怕了,而是年纪大了喝不了了。
当天我没有开车,把最后的那半杯青稞酒一口闷。跟大哥说,凡事还是小心点好。生命只有一次,只有那个扎扎实实的属于你。
大哥也把酒喝完了。稍微有点手重的把酒杯顿在了桌子上。
当年我们这有一个人,那个当年大概是在抗日战争时期。
车队里没有人了,他只是个学徒。
他为了去滇缅公路送物资,为了让自己胆子大一点。为了让自己遇到痛苦的时候少一点。
他喝了一大杯青稞酒。迷迷糊糊的把物资送到了。
从那时以后他每次出车都得喝上一杯。
后来他到了我们村子里,把这些事儿告诉了我们。
后来他在我们这里安了,一直也没有娶媳妇。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爷爷问他。他为什么没有结婚?爷爷告诉我,他已经不再是个男人了。
命根子被小日本炸掉了。
后来我就没有继续问这个故事,具体变成啥样子了。我也不忍心去问。
但是脑海中可以想得到它的战火纷飞的道路上,为着这个民族,为着正义做着他该做的事。
我的一瓶啤酒也喝完了。该干活去了。
喝酒不是一件好事,千万不要过度饮酒,再有正常的工作的时候也不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