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课成长的工具首页投稿(暂停使用,暂停投稿)

有野心的写作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

2017-03-29  本文已影响789人  唐瞬

【摘要】很多有写作才华的家伙被时间打败了。他能够写出一个绝妙的句子,一段绝伦的段落,一页精彩的片断,但却没有办法数年如一日地挖掘自己在写作上的才华。他们往往被一个绝妙的句子禁锢了,他们看不见一些平凡的句子的作用,一些不起眼的段落的功能,一些写实片断的能量。他们只想写出惊人的句子,永远都在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出奇境界。一个句子在几十万的长篇小说面前终究只是沧海一粟。高楼大厦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们不能用一块砖头的好坏来决定大厦的高度和卓越。

文|唐瞬

1.时间才是决定写作的法则

越来越意识到正式写作的难度。

万事开头难,写作尤其如是。一篇文章开头起式,第一句腔调,几乎决定了全文的走向和风格。你能够轻松地写下第一句?我不能。我下笔前总是犹疑再三。

一个故事在脑海里酝酿了大半年,但真正拿起笔想写下第一句的时候,总感觉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找出准确的词,写出有音响效果的句子,奏出流畅自然的段落,居然是这么难。

所以呀,写作人常常会因为梦中偶得佳句一跃而起,赶紧找纸找笔记下来,哪怕是写在一张手巾纸或香烟盒上,只有写下来,才能安心睡觉。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是他在旅途开车时,灵感女神突然来访,才得来的。为了这句开头,他等了整整十个年头。

开头之后,往下写也不容易。

你还得担心思绪的水龙头突然被卡住。写到四五百字的时候就会被卡住一次。迎难而上,还是绕道而行?就此搁笔,还是硬着头皮磨下去?另起炉灶,还是大胆跳过?这些招数笔者在不同的文章大抵都运用过,效果都不是特别好。所有文本写作似乎都要经过这一番纠结。

等你过了一道坎之后,继续往下写,才发现这样的坎,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路牌,多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而且,这些写作路上碰到的路牌非得让你慢下来,甚至停下来。

这当然让人不爽。写作本来就不是件让人特别爽的事,毕竟不是喝可乐、射门、投中三分、一杆进洞。难堪,尴尬,痛苦,挣扎,发疯,绝望,往往伴随始终。

光贪图写作的爽快而写作的家伙肯定没办法长期坚持下去。

终于写完一页纸的时候,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想到还有几十页,几百页等待着去书写,顿时就蔫了。但你不服输的意志终究还是起到了作用。两天,三天,一周,天啦,居然坚持了一周,整整写了十页。

再回头看的时候,不好意思地发现,那十页里面起码有两页纸的废话,还有七八个段落不知所云,甚至发现一些不光彩的句子,写得连小学生都不如。这时,你心底有个声音在嘀咕,还是歇菜吧。

跑五千米的人常常会在三千米的样子开溜。想写长篇的家伙,往往是写完第三章节开始无法接续下去。即使接续了下去,也无法让自己满意。

几乎所有一挥而就的初稿,都没有办法让人感觉百分之百满意。即便是海明威,他也总是在不厌其烦地修改自己的作品,大师甚至反复强调,花在修改上的时间是写作时候的几倍。雷蒙德·卡佛部分小说同时有几个版本,经典版本与初稿比起来,简直是红酒与葡萄的区别。

时间才是决定写作的法则。

很多有写作才华的家伙被时间打败了。他能够写出一个绝妙的句子,一段绝伦的段落,一页精彩的片断,但却没有办法数年如一日地挖掘自己在写作上的才华。他们往往被一个绝妙的句子禁锢了,他们看不见一些平凡的句子的作用,一些不起眼的段落的功能,一些写实片断的能量。他们只想写出惊人的句子,永远都在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出奇境界。一个句子在几十万的长篇小说面前终究只是沧海一粟。高楼大厦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我们不能用一块砖头的好坏来决定大厦的高度和卓越。

坚持写作下去,接受心泉里涌出来的每一个字,将其应用到恰到好处。体力往往比脑力来得更加重要。很多走在写作路上的朋友,只不过是打开了自己的智慧之门,却没有准备将体力之门也打开,智慧还在哗啦流动的时候,我们的体力却亮起了红灯。


2.寻找创作的“圆规”和“直尺”

关于写作,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习惯的语汇。

这套语汇里面包罗万象,有很多程式化的东西,这是不变的——经常在政府衙门写公文的家伙跟专职做广告文案的写出来的东西肯定千差万别;刚学会叙事的六年级学生与已经写出毕业论文的硕士生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相提并论;专门代笔的抢手与一生扑在诗歌创作上的人写出来的东西仔细品鉴还是能够辨别出来。

学会拼写,学会识字,学会阅读,五官功能齐备,四肢活动无碍,多多少少能写出一点东西来。每个人在写关于内心随笔的东西时,往往能够蹦出意想不到的佳句。写作的随意性和多元化更加加大了写作的难度。这个难度既有创作出更好作品的难度,也有好作品与很好的作品之间判断的难度。

贡布里希在《艺术与错觉》一书中专门开辟章节来谈“图式和经验”,依他的说法,艺术创作是从艺术中产生,而不是从自然中产生,如果画家没有掌握一定的图式,想模仿自然几乎没有可能,他还专门以康斯特布尔、莱奥纳尔多·达·芬奇、科曾斯等画家为例,讲述了人物、花鸟、植物、云等图式对绘画产生的影响。将图式和画家个人的记忆经验结合起来,艺术作品才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效果。

写作也是如此,有一套既定的模式。

很多人写作伊始,选择一位大家作为模仿对象,散文写作,模仿废名、周作人、董桥等名家,或意仿明清小品,或将英伦随笔拿来学习;小说写作更是如此,从明清小说到当代巨著,从台湾到日本,从欧洲流派到拉美门系,现代人创作小说都愿意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莫言将福克纳和马尔克斯奉为老师,马尔克斯将卡夫卡和海明威奉为老师,余华、马原、格非等现代小说名家都愿意谈及自己的师承。

所有人的所有写作都有“圆规”和“直尺”可循。这些人心中坚持的“圆规和直尺”就是贡布里希所说的“图式”。只有长年累月的阅读和模仿练习,才有可能将写作的“图式”融入血液,渗入骨髓。

最简单的写作都是依靠本能性的口语和陈旧的格式,在语汇上,沿袭流行的词句;在文体上尽可能通俗,又浅显易懂,这样直接导致现有文本的轻薄和无趣。

尤其是网络文体盛行之后,在追求自由、简单、直接、常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看似写作是越来越容易,其实,在陈规被破坏之后,无招胜有招之时,让人在严肃写作上更加迷茫。

借米兰·昆德拉之言:写作不能承受之轻。

现代写作变得日常,与现代艺术的“乱搞”有些相似。所有人都在博客、微博的时候,当下的严肃创作,如诗歌、小说、剧本,就变得小众起来,真正创作者的声音,被玩票性质的玩家堆积出来的声浪所淹没。

能够欣赏文字背后的深趣也将变成一件越来越艰难的事。前提是因为,正式写作也日益边缘化。那些依然在寻找自己“图式”的写作者,为掌握真正写作之道而闭门修炼的传统文化继承者,显得与潮流格格不入。

逃出现实的迷雾,沿着一条扎实的道路修行,这是写作唯一的道路。天才的作家从来都有,但如果将天才散布在部落格和社交空间里,真正能够流传下去的作品,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罕见。


3.时刻意识写作的难度

大卫·米切尔来中国签售他的小说《幽灵代笔》和《云图》的时候,接受采访时表示,现代小说已经很难在主题和语言上创新了,故事和情节也早已达到了叙事巅峰,只剩下结构还可以勉强地创新。而他随之出版的《绿野黑天鹅》和《雅各布·德佐特的千秋》在结构上也回归了传统。关于写作,似乎早已没有什么是新鲜的东西了。

艺术家蔡国强在发想创意的时候,茶饭不思,苦不堪言。这时,她的大女儿总会兴致勃勃地掺和进来,企图越俎代庖,将她自以为富有新意的点子摆在老爸面前。蔡国强按照她的想法在网上搜索,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早有前人付诸行动的作品。她的女儿在这样的作品面前难免扫兴,也意识到艺术创新的难度。

顾长卫拍完《孔雀》和《立春》之后,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也表达出相同的意思,他说他现在不敢轻意拍一部新片,原因是自己能够想到的拍摄主题和拍摄题材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早已有佳作无法超越了。他宁愿花时间看更多的电影,也不敢轻易去拍一部电影。

《艺术的故事》一书中译者范景中的态度如出一辙。他将几十年的心血耗费在贡布里希作品的翻译上,很多同事劝阻,他应该抽时间来创作自己的作品了,他本身也是艺术家,他需要有自己的观点和思想,不能总为他人做嫁衣。后来,范景中读了陈寅恪的《柳如是别传》,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决定不能再写文章了。之后,他就很少写文章,基本上不敢写书。

史学家雅克·巴尔赞的文化史巨著《从黎明到衰落:西方文化生活五百年》出版的时候,他已经93岁了。上世纪30年代,年轻的雅克·巴尔赞就想着手写一部西方文化史,但有年长者认为他掌握的知识还不足以写出一些有创意的东西,建议他将写作计划推迟到80岁之后。由此,雅克·巴尔赞为一本书准备了整整半个世纪。

在书中,雅克·巴尔赞说:“‘衰落’这个词指的只是减弱,它并不意味着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人丧失了精力、才能或道德观念。正相反,现在是一个非常活跃的时代,它失去的是可能性。现在的主要历史力量是厌倦和疲乏,激励着所有反对情绪的力量是回归原始主义的冲动。”

他甚至认为,我们这个崇尚科技时代已经很难诞生像但丁、路德、彼特拉克、达芬奇、伊拉斯谟这些“黎明时分”的文明英雄了。

我们已经失去了可能性,失去了可能写出像《神曲》那样伟大作品的可能性。就像人们无比怀念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艺术一样,无比珍惜古典时期巴赫的钢琴曲一样,无比感慨法国新浪潮时期涌现的艺术电影一样,文明的景观一去不复返。

过去的美好是我们现代创作的一面镜子,它让我们站在历史面前,站在时间面前,站在经典面前,映照出无限的渺小来。


4.一箩筐的花瓣只能萃取一滴香水

私写作相对比较容易,因为只要关注自我的所想所感即可,只要具备人类正常思维的人都能够写出一些有感觉的东西。但这一类东西纯粹依托主观性想象,很难流于久远,除非天赋异常,有捕捉瞬间灵感的才华,或许会成为才子佳人。

通常偏学术性或相对专业化的写作,又需要完全摆脱这种主观臆断。一次看了朋友拍摄的书法家郦汾阳的宣传片,想就郦先生的书法写上几句,但终究感觉无从下笔;一次,想写上几句关于张充和书法的片言只语,查阅了她的师承沈尹默的有关资料,并由沈尹默上溯到米南宫、王献之,感觉自己钻进了一条隧道。这样,最初的想法被后来的想法遮盖,想法绵延出更多想法,但想法最终还是停留在想法阶段。

隔些时日,看了董桥的《品字》,二千余字,字字均有来历,句句均有渊源。文中所涉及到的书法名家光清代民国就有二十余人。这篇短文看得让人触目心惊。也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写不去的原因。想在前朝数代人论述过的领域建言立说,何谈容易?

曾自以为习过几年毛笔字,看过几本书法理论的书,获过几次书法奖,就可以指手划脚、妄加评论了?其实是九牛一毛,盲人摸象。书法之道历经几千年的累积已达顶峰,今人学书练字无不庇佑其下,想出新意,难于登天。

写作又何尝不是此理。

学者郑也夫在谈及自己著述的经验时曾经表示,在写作、教学之前,他会将同一领域同一议题的书本搜集到位,数量达百余本,涵盖中今中外。然后,他会先通读一遍,挑选出其中价值观念与自己相近的书作重点研究;然后,形成教学用的讲稿,讲授两三个学期之后,讲稿早已被他修改数次;然后,从讲稿变成书稿,他又需要再来一遍。

这些天想就《树大招风》这部电影写上几句,但却迟迟不敢下笔。一方面是不知如何定义自己的观感——究竟喜欢这部影片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不知道从哪个视角切入,银河映像二十年、香港集体记忆、港片的穷途末路,还是香港年轻导演的商业化、工业化?似乎想说的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可说可不说。就此搁置。

但话又说回来,写作只能在写作之中才能够清楚自己究竟会写下什么。只有写作本身才会带来想写出的东西。所以,之前的想法,仅仅是想法,想法离写作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们不能脱离想法来谈写作,但又不能将想法等同于写作。想法是在大脑和内心世界完成的,写作是依靠语言符合的排序组合而形成的,前者是属于精神世界的,虚拟出来看不见,后者是社会化物质化的东西,书写出来能够看得见的。

想法越多,越杂乱,越难理清头绪,形成文字的难度系数越高。但是真正有利于写作的并不是想法越多越好。我们需要对吸收的信息进行归类整理,消化,去粗取精,形成自己的观点。不能单纯地靠拿来,搬弄,移花接木,改头换面,似是而非地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模棱两可地罗列些不清不楚的观点。

写作需要干的活跟香水师干的活非常接近:一箩筐的花瓣只能萃取一滴香水。

这就是真实的写作。如果没有掌握好香精提纯的技术和技巧,可能连这一滴香水也没有办法萃取出来。即使勉强得到了这滴香水,在行家里手提炼的香水面前,它依然逃避不了被嗤之以鼻的命运。

5.写作不能承受之轻

十九世纪漫画家鲁道夫·特普费尔曾说过:“写故事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章、用行、用词去写,我们称之为‘文学’,或者改用一连串图解去写,我们称之为‘故事画’……故事画有比较简洁而且相对比较清楚这双重优点,因此在同样情况下,它就要排挤另一种形式;因为它能更生动地向更多的心灵讲话,而且无论怎样较量,使用这一种直接手段的人都要胜过那些用章节表达思想的人。”

一百多年过去后,故事的呈现衍生出更多种类:电视剧,电影,舞台剧,小品,相声,歌剧,飞信,播客……利用现代技术平台的方法呈现出的故事视听效果显著,比“文学”和“故事画”更充满刺激,更直接有效。传统的“文学”写作越发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几千年下来积压的经典文本,遍布在世界各地的图书馆、阅览室、咖啡吧、书店、书房,用古典的古文体写作的,用地方方言写作的,用翻译腔调写作的;访谈式、对话式、演讲式、口语记录式;诗人、学者、散文家、剧作家、小说家,能够尝试的写作种类和写作方式,几经反复,几乎穷尽。

一方面,是经典文明让人背负着历史的重压;另一方面,是流行文化令人感觉吸收新鲜事物的紧迫,双重挤压,夹攻,前后顾盼,兼顾两难。朝前奔得厉害,贴近潮流,被人嘲笑“失之典雅”,不耐看;逆流而去,溯源而上,寻幽探芳,钻故纸堆,学古人推敲词句,之乎者也,又被人讥讽“失之造作”,不诚恳。

严肃写作避而不谈,轻松写作蔚然成风。自说自话,自成一体,QQ腔,微博调,满大街飞;毫无顾虑,废话连篇,吐槽体,水军文,风起云涌;专横跋扈,恶语相讥,俚语段子,火星文,论坛术语,降龙十八掌,挥洒自如。有趣,好笑,轻佻,恶搞,好不热闹。恶趣味借文化的道场大行其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病症——在阅读写作越来越简单的年代,在“宏观叙事的集体语言”转向“任意表现的个人言语”的今天,却发生了“写作不能承受之轻”的悲喜剧。


6.审视写作行为本身

欧洲十四、十五世纪兴起的文艺复兴运动提倡“语言主义”、“人文主义”,主张学习“语法、论辩、修辞”,企图恢复古典时代的写作和风雅。由此,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等文学巨匠在这场运动中应运而生。

那是个在任何时代中属于文艺最好的时代。

同时,这场运动也标志着西方现代文化的起源,宣告人类文化从“神的时代”和“英雄的时代”来到了“人的时代”。那个时代所有跟文艺相关的人,都没有办法拒绝这场运动带来的影响。无论是绘画、诗歌、雕塑,还是建筑、天文、航海,文艺复兴运动袭卷大半个欧洲大陆,影响了欧洲几百年文化的进程,也由此奠定了欧洲文明的历史地位。那个时代的作品也深刻地烙上了时代的印记。

当然,我们现在的写作也没有办法离开“全球化”、“信息时代”、“世界主义”等语境。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接触到的信息能大致决定了我们写作的走向。

实体书店和纸质书籍何时灭亡,这早已被拿出来议论,现代人不读诗、不看报、不写字,这早已经成为传统文化坚守者摇旗呐喊的议题,我们这个时代盛行的只有商业文化,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文化已经没落,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说话。

在这样的生态和文化丛林中,面向大众的写作,一方面,在职业化的路径选择上,面临着传承和适应的尴尬;另一方面,在私人化的话语表达上,又有着万花齐放和举世欢娱的混沌和杂乱。真正意义上的写作面对这样的语境,可以避而不谈,视而不见吗?

审视写作行为本身,是认真对待写作的一种表现。我们不能等待自己陷入文字的泥沙,再来盘问敲击出这一行行文字的意义存在,再来责难这个时代的虚无,再来论证用文字表达思想和用文字改变现实的难度。

审视写作行为本身,当然没有办法脱离这个社会文化伦理、脉络、气息和肌体,只有将个体的体悟与群体的势能结合来衡量,才能更确切地洞察。

审视写作行为本身,与反省自身的存在处在同一经纬度上面,挖掘内心世界越深越广,越能够建筑起对写作多层次的认识和思考。边写作边审视写作如同边生活边审视生活。罗兰·巴尔特说过:“没有经过审视的生活等于没有生活过。”

我们在阅读古代的律诗绝句和词曲时,在审视自己的写作;我们在翻阅四书五经资治通鉴列国志山海经聊斋志异拍案惊奇的时候,在审视自己的写作;我们在搜罗西方名著名家言论的时候,在审视自己的写作;我们在评论别人作品的时候,在审视自己的写作;我们在写书信写日记作笔记的时候,在审视自己的写作。

作为一个写作的人,不是发生在从指尖流泻文字的时候就是在写作,从睡梦中诞生留下印象的新奇古怪的故事也是在写作。作为一个写作的人,审视自己的时候,已经发生写作。

我们的写作只停留在实指阶段,虚无的生产阶段,被我们长久地搁置了,真正的写作难度,是在于我们那些写作原材料,想法,观点和事例,它们来自哪里,它们躲在哪里,它们是怎样输进我们大脑,我们又如何捕捉到了它们。它们在跟我们捉迷藏的时候,我们如何对待它们。

这样的话题本来已经被无数古人穷尽,老调重弹,鲜有新意。但人类进化到21世纪,能够谈出新意的话题又能几个呢?如果将每一个话题当作缺口深挖,说不定都会挖到孔孟老庄。

-End-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