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恋 | 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的爱情不是故事
从前,我有一个朋友,他叫牛魔王,不是因为长的像牛,而是因为他非常喜欢吃牛肉。
每次打边炉,青菜可以没有,但牛肉必须有。
有一年冬天,家里打边炉,竟然忘记买牛肉了,有边炉而无牛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寒风凛冽的晚上,市场早就关门了。大伙都说,这有鱼有肉的,你就凑合着将就一回吧。他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个词。说完之后,愤然起身离去。
“牛牛,等等我。”铁扇公主担心的追了出来。
铁扇公主是牛魔王的女朋友。那时候牛魔王还只是一个卖盗版光碟的走鬼,铁扇公主家里富可敌国,人长的也漂亮,有倾国倾城之貌。由于经常倒贴他的生活费,朋友们非常羡慕(妒忌),又因为贴钱和铁扇在粤语里是谐音,所以便给他女朋友起了个铁扇公主的外号,和牛魔王倒是天生的一对。
那一天晚上,铁扇公主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从人民北路到人民南路、沿江西路、海珠南路、一德路……,陪他走了半座城。
那时候,广州还不大,天河还在天上,是属于天蓬元帅的,嫦娥是月饼的唯一代言人。牛肉只分两种,牛肉片和牛肉丸,没有吊龙、雪花、匙仁、三花腱这样的讲究。
是的,那时候牛魔王不讲究,但是也不将就。老些时候的广州,人们还不太习惯吃牛肉,觉得牛肉燥热、容易上火什么的。广州人的性格是偏中庸淡泊的,颇有点儿道家风范。卖牛肉和吃牛肉的地方都少得很。
他们走了半座城,才终于买到了二斤牛肉。走到西华路处,恰好遇见一个卖粥的档口,叫老板帮忙下了一大锅的牛肉粥。
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她开心的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又似顺着屋檐滴下的雨,哗哗的,落在热腾腾的牛肉粥里。
那锅牛肉粥,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粥,没有之一。
“牛总,想什么呢,快起勺啊,老死啦!老死啦!”
“还是等美女厨神来吧,你手脚太慢了。”
“就系啰,有啲嘢,只要过左时间,就唔系同一样嘢嚟啦。”
(就是,有些东西,只要过了时间,就变成别的了。)
牛魔王一个走神,把牛肉给唰老了,大伙纷纷表示不满。嚷嚷着要换美女来掌勺。
美女厨神唰牛肉牛魔王已经记不起来了,他们那时候到底是相爱的,没有外力的阻挠,也没有第三者的插足,他们怎么可能分手?牛魔王用尽全力去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
牛魔王急得哭了起来。
“牛总,怎么回事?”
“因为我地唔比佢做揸fit人,所以佢喊啰。”
(因为我们不给他掌勺,所以他哭了。)
“哈哈哈哈!”
牛魔王笑着说:“系因为沙茶酱太辣,辣到飙眼泪。”
她说分手的那天,他也是哭了。
他一声不吭的在天桥底下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她的出现。他追着问她为什么,她铁青着脸一直往前走,不断重复着一个词——“无可能”。
终于,他们在公园前的地铁站,被一股人流冲散,他追着进入快要关闭的列车门,但是被手疾眼快的站台人员一手挡住。
岂有此理,此时,他已急红了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记左勾拳、右勾拳,立刻把拦挡的站务人员打了个四仰扑街。见着同事被人突然袭击,其他几个站务人员一拥而上,合力把他制服,死死的扣着、摁着,狠狠地压在地上。
他眼巴巴的看着列车在他眼前飞驰离去,很快消失在远方的漆黑的洞里。而一同消失的,是他和她那段最美好的青春。
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本来制服了他,已经有所放松的几个站务员见状又紧张起来,把他更是压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他的泪水浸满了站台的地砖,顺着边沿流入了轨道坑里面。泪水还没来得及干透,下一列列车又即将进站了。
牛的每一个部位,都有它的最佳唰肉时间:匙仁是10秒,吊龙是12秒,三花腱是15秒。
这世间的每一样事物,似乎都有一个最佳的时间表。
爱情呢?如果爱情也有一个最佳的期限,它应该是多长。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有人说是7年,有人期许过是10000年。
我说,10000年太久,我愿只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