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不良少年的我，不读书，还能干什么

作为一个抑郁少年，我累得筋疲力尽还要带着名为“虚伪”的面具。写下此文，不是为了博同情，我只是为了让心里好受点，不管你信不信，由你吧……（标题用了双关）

        某日下午，细雨方休，小路湿漉漉的，残花败叶，一地狼藉。

        我照例摸摸楼下喵咕（猫）的头，跟她说：“再见啦”。在走向母亲停车处的路上，邻居阿姨刚好在那扔垃圾，我不由得说了句糟糕，精神开始紧张起来，因为预料到又要打招呼了（阿姨人很好，但我有社交恐惧症）。对上眼神，因为她是长辈，我便提前向她点头示意。“要去读书啊？”她不经意地问我。我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回答：“呃，没，没有，回去。"就匆匆过去了。（我并不是在为敷衍而撒谎，我要回的是搬的新家，母亲中途送姐姐去学校）

        想一会儿，我便释然——她为何会如此突兀地问我，因为我手里不过是拿着一本书（并不是教科书或教辅书，而是所谓的课外书，呵），所以她才会从单一的“书”联想到“读书”。当然，这里指的“读书”，不是狭义上的看书，而是指去上学。

        到了学校，姐姐下了车，我目送她渐渐融入人潮，直至走进校门。其他的学生也一样，或匆匆，或悠悠，但都得进校门，仿佛那校门是海中鲸鱼，将如鱼群吞入，一个不留。落日熔金，撒在一辆辆车上，车顶反射着熠熠的光，刺得我两眼不适。可我的心更不适，生疼啊，因为我是一条拼命逃离的鱼，我也曾，像他们一样，进入鲸肚。

        我是个学生，是个学生啊，不上学怎么行，不读书，还能干什么？！ 我如是审问自己。呵，或许，我就是你们所说的，不良少年吧。

        七八年级断断续续地多次请假，八年级下学期后半段开始人生第一次休学，九年级就在学校里上了个寒假补课（美名其曰：提前学习。还不许反驳），甚至到月考前都多次请假，然后再次休学熬到现在中考。乍一看，任何人下意识地就会觉得这就是个不读书混日子的不良少年，或许，那些人就是这么想的吧。一个行事风格强硬的老师，因我多次请假，就在同学面前，说一些关于我的主观臆断的无稽之谈，如装病，虚伪，不止一次。当然，当事人没在场。因为我请假了，具体内容，是我热心的前桌悄悄告诉我的，但时隔多日，潜意识里抵拒，就忘记了，正如他轰轰烈烈地来，静静悄地走。但我还记得当时的感受。前桌站在我的立场说了些老师的话，并问我说对老师的这番行为，有什么看法。说心里话，那位老师我真的很尊敬她，因为她确实教学有一套，所以她的那番话委实令我心寒。我就故作坚强地回了句：管她呢，让她说去吧。虽说说者无心，然听者有意啊，管他是非对错，就扎进了同学们的心里。所以，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后来，我想通了，我也不怪她了，她虽是老师，但也是人啊，况且在那种情况下，就像大象在房间里，呵，要不想歪，还真难！（大象在房间里：美国俚语，表示显而易见）

        这一段痛苦日子，心里颇不宁静，我什么事都不想干，只想睡觉。（呵，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记不清了。怎么说呢，情绪就像开不到头的过山车，一上一下的。细想来，心，盖舒畅者少，沉郁烦躁者多也。但我本来也不是这样，直到“抑郁”的种子在心头生根发芽，将我撕得支离破碎。作为当事人，我究竟为何抑郁，我也很难深究，但就像佛说：凡事皆有因果。或许，是我前世造了太多孽，呵。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然古人亦云：相由心生。通过一个人的外表以及其他一些特征，就能捕捉ta的心理，就像福尔摩斯那样。有人说，我的眼里没有光。死气沉沉的，就像只死猫。（呵，干猫何事）

        我是个不健全的人（心理及身体，因为抑郁症患者多巴胺不能正常分泌）。有的人说，我就是矫情，闲着没事乱想，不过是庸人自扰，青春期来了，正常，就是不想学习。（人要是累得整天没力气，就不会去乱想了。——余华《活着》）辜负学校、老师、家长的栽培之心。（为什么说辜负学校呢，因为我同学校签了三年学费全免的合同，呵，就像一个商品，但对此也无可厚非）

        有时候，我真想对自己来一个干脆利落的了结，因不知自己会堕落到什么地步，为了保全最后的体面，可又觉得就这么完了又觉得太过可惜，对自己，他人，太过残忍。所以，生活仍在继续，纵使痛苦、狼狈、不堪……就像，我搭上一趟车，坐过一段时间，受不了了，砸碎车窗，跳下车，摔得自己，遍体鳞伤，挣扎了一会儿，又舔舔伤口，继续上路，只是耽搁了太长时间了……不读书，你连想未来的资格都没有。

        此心黑暗，亦复何言。（此心光明，亦复何言——王阳明）

        下次你路过，或许人间已无我……（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余光中）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