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经沧桑和苦难后的自我救赎
人到底可以承受多重的苦难而不崩溃?
他当年仅仅因为偷了一块面包给即将饿死的外甥,就被判入狱5年。
他心底里始终认为自己是无罪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面前,他试图越狱。
他又被抓回监狱,“数罪并罚”加判到20年。
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力气的男子,他每天被当做奴隶般干着又脏又累又重的活儿,他在狱警面前连条狗都不如,只因为当年那一块面包。
刑满19年的时候,他被假释了。
本以为可以重获自由,大展拳脚,将逝去的青春和压在身上心上的耻辱统统抛开,可他想错了。
那个狱警,那个叫沙威的狱警,明确告诉他,他的身份将永远伴在他身上,一个罪犯永远不得翻身。
他要找工作,他要谋生,可他的身份文件让每一个雇主对他嗤之以鼻。
他出狱后的抱负还没有开始发芽就被无情而冷酷的现实碾压成碎末。
他痛恨这个世界,他痛恨法律,他痛恨那个老是和他过不去的狱警。
可是,痛恨并没有为他带来一粒粮食和一滴水。痛恨并不能给他找来冬日里寒风中可以委身的避风港。
如果不是那个善良的神父救下了他,如果不是那个神父在警察面前袒护他,他将再次重回地狱。
他被神父感化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回堂堂正正的人,不是奴隶,不是一条狗,不是来向这个世界讨债的,不是发泄不满怨恨的垃圾,他要重新做人。
他撕毁了让他抬不起头的身份文件,更名换姓之后来到了另外的城市。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年之后,他凭借着神父赠与他的银器,凭借着他本就有的勤劳和智慧,他在另一个城市做到了市长。他得到了人们的拥戴,他终于找回了做人的尊严。
如果没有沙威的再次出现,也许他这一生将在旁人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度过。
沙威立志要把他抓回监牢,只是苦于失去了他的踪迹。
就在这位和蔼可亲的市长救助一位被压在马车底下的先生时,沙威认出了他。而他也不得不再次与沙威周旋。
他曾数次问自己,“who am I(我到底是谁)”,他不明白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一块小小面包付出19年的青春热血,被人践踏尊严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神父将他的心召唤回来的那一刻,他发誓要好好做人,所以他担任市长的那几年他尽职尽责,尽力帮助更多的人,直到沙威要将他赶尽杀绝。
他本对尘世不再留恋,对死亡没有恐惧,可就在这个时刻,他遇见了那个将死的妓女。
那个女人叫芳汀,本是个仅凭美貌就能过上较好生活的弱女子。可叹遇人不淑,遭人抛弃,为养活自己和幼小的女儿不得不出来打工养家。
年轻貌美的芳汀在工厂里是被工头垂涎的鱼肉,是被长相丑陋、人品下贱的工友嫉恨的对象,所以她被驱逐出厂也是意料之中。
她把女儿寄养在了一对人面兽心的夫妇那里,她把辛苦所赚的钱全数寄去,依然无法改变女儿被虐待的局面。
她失掉了工作,不得已卖掉自己一头美丽的头发, 卖掉了自己坚固的牙齿,卖掉自己被人垂涎的肉身,只为能养活自己的小女儿。
那个在寒冬腊月里依然单薄一身的芳汀,那个被人揩油却被沙威以莫须有的罪责要抓进监狱的芳汀,在弥留之际将女儿珂赛特托付给了他。
而他,从此肩负着抚养这个小女孩的重任,当她的爸爸和妈妈。
为让小女孩健康长大,他不得不再次隐姓埋名,躲开沙威的追捕,几乎断绝了和任何人的联系。
他也在抚养小女孩长大的过程里,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可他毕竟不是长生不死的,他有老去离开世界的那一天,他不能老是将珂赛特隔绝于世。
命运还是垂青珂赛特的。
她幼年受尽虐待,没有和自己亲爱的妈妈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曾像天使般美丽,她只知道妈妈是爱她的。
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格外相信这个陌生人,她跟着他度过了少年和青年时期,她把他当作亲生父亲来看待。
她偶然一眼的回眸竟让她邂逅了今后要携手一生的良人,那个青年才俊马吕斯。
中间的曲曲折折没能挡住命运之神的眷顾,他也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了危在旦夕的马吕斯,使得这两个年轻人得以最终相守在一起。
而那个沙威,在被马吕斯等一帮有为青年擒拿住之后,被他解救下来。
他本可以一刀结果了沙威的命,但他选择了宽恕,就像当年神父宽恕了他一样。
而追捕他近20年的沙威,终于在被他释放的那一刻,信念崩塌,无地自容,自尽而亡。
他将珂赛特与心上人成全到了一起,自己却离开,只因为他不敢相信珂赛特知道他的过往会不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他低估了情感与爱的力量。
他的珂赛特和马吕斯早已将他视作圣人,因为唯有圣人才会对与己毫不相干的他人用全副身心用身家性命去维护。
而他,正是这么做的。
他终于可以含笑离开这个世界了,在他最爱的人身旁。
这是电影《悲惨世界》的梗概,全片两个半小时,大部分的台词以唱诵的形式表现。
主人公就是大文豪笔下那个饱经沧桑与苦难,最终完成自我救赎的冉阿让。
而冉阿让的扮演者是著名的老戏骨休杰克曼,他的演技无可挑剔。
悲惨世界里那些为一口吃食舍身卖命出卖尊严的人群,那些投机取巧坑蒙拐骗的奸人,那些打着国家法律幌子惩罚不该惩罚的军人,那些为了自由为了独立不惜舍生取义的年轻人,那些深陷时代旋涡不知何去何从的盲目者,众生之相,岂一句“悲惨”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