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20） 回忆上海的一段经历（四） - 草稿

现在的企业，各有各的策略。有的把企业做成小而美，有的把企业做成大而强，各是根据自己的产品和市场情况而定，即内容决定形式。

大部分员工会根据工资高低来决定去哪家企业打工，还有一部分人是想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工作，少部分员工会在关注这些的同时，注意到企业的规模稳定性、管理风格，还有其他个性化的关注点。这些选择，都会反应出一个员工的成熟度。

我在上海南翔工作的那家公司，是属于小而美那种类型的。6月份开始的时候，宿舍还没有建好，于是早先入职的员工，都星星点点地租住在公司隔壁的居民区。附近的居民也非常开心，因为一个工厂的到来，意味着有些闲散在家的，他们可以获得新的工作机会，这样可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就好像《美国工厂》那个电影当中所描述的那样。另外，居民还可以把宽敞的屋子租住给外人，获得一份收益。南翔乡下人自建的屋子，通常比较大，上下两层楼，里面也宽宽的，有多余的空间来出租。路边的一个小店，生意兴隆，没有人竞争，价格也公道。他们常常根据喜好调整货品，有时候买的东西说没有，但过几天就到货了。

那时候公司新建，并没有加班的文化，也没有开始三班倒运作。员工下班之后，在食堂吃好饭，太阳还斜挂在天上，大家就有了空闲时间。然后三五一群，到处闲逛，也有的人，在其他工厂有朋友，也约好了一起聚聚。偶尔还会出现小打小闹的情况，但无伤大雅，纯碎是释放多余的精力。

我们夫妻俩也经常散步，甚至走到远处的环球公园。环球乐园里面全部是模仿欧式的建筑，现在乐园已经没有了，据说因为太贵了又比较偏,客人较少,经营不下去了。

路上遇到同事，大家彼此都打招呼，热络得很，有时候还一起玩牌、喝酒。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叫老水牛的，老天！我竟忘记了他的大名。

老水牛长得黑乎乎的，总是笑着。我后来到安徽一家大的工厂工作的时候，看到一线员工成群结队，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在人群中，我甚至在想，会不会遇见老水牛？我的先生也很怀念老水牛，有时候他会忽然一句：“也不知道老水牛后来怎么样。”

打工的日子，是飘荡的。认识的人，遇见的时候非常热情，家长里短，絮絮叨叨，然而一旦离开，音信就断了。哪怕是一个城市，也是各有各的节奏，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往乐观里想，大家都活在当下，享受人生，往悲观里说，一切都空空的。这彷佛印证了那就话：大隐隐于市。我们认真地生活，却雁过不留痕。

但我们记得老水牛，也甚怀念。我问我先生，你还记得老水牛什么事吗？他说也不记得具体的了，只记得他人很好。真是奇怪，我以为会记得一些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但20多年过去了，如烟雾一般，抓不住一丝一缕。

我在南翔的时候，就有浓烈的感觉，我来错了地方。这里也都很好，但不适合我，应该说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我知道我还是要离开的，因此也比从前更清醒地观察身边的高管。我希望我离开之后，能够学得一些做事的方法，在以后的平台上施展。Q经理是最先想到的人。

《明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