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三月雨

文/原创

        持续小雨不止下了一夜。

        昨天的这个时候，掀开厚实的窗帘，然后透过有点儿印着蝴蝶花样的浅粉色纱帘向外看去，地面已经湿润了，远处的不多见的平房屋顶也是润湿的，想必，那些无叶的一棵棵张举着黑乎乎枝丫的树也是润湿的……今天早晨的景象像极了昨天。

        昨天一天不曾出门，老实在家写着带批判味道的文章。好像外面后来又下起了小雨。小雨助力，给予一种特别的灵感，也给予一个特别清晰的思路，把《极端》一文写完，到下午就把它从网络上丢到外边的雨的世界里去了；而心却并没有随着其浮躁在飘动，安静写了诗《致敬女将军》……那细碎的雨还在下着，在三月的初春里润物细无声……晚上灯亮之时，又要把窗帘再拉上，在去拽那粉色的纱帘时，有点儿不舍眼前的细雨润湿一天的世界。

        我喜欢雨，不管是记忆中的暴雨，还是眼前的持续下的绵绵小雨。昨夜隔着窗帘入睡前，灯已经熄掉，屋里除了听见自己心跳声便没有了其他的响……外边黑夜的天空呢，想必小雨还在默默地飘着，不会有任何的声响，但却能听到聚成的水珠，从一定的高处落到雨搭上的间隔有序的咚咚响……声音有节奏的一阵阵地敲打着心，似乎在敲击心窗……

        昨天三八节，突然想到母亲。生活中最痛苦的，是强行离开母亲的那个日子和那撕心裂肺的时刻。那年我大概不满十周岁，命运就这么选择让我到今天所在的城市里生活。我和母亲分别的那天，正是雨季时节，连天大雨，滚滚洪流淹没了河堤，淹没了稻田……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哭着上了拖拉机，离开我久久相依的生母；眼里，是老人家在屋檐下向我依依不舍招手的身影，那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连同那些房屋也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一切都淹没在磅礴氤氲的大雨中、滚滚的流水里……后来每逢大雨，我就特别想哭，想母亲的模样，担心她老人家在田间劳作时，被洪水卷了去……

        昨夜，在有节奏的雨滴的声中入睡，很快就做了甜美朦胧的梦。梦是间断跳跃的……我握着不曾打开的雨伞，行走在微雨街头，看着远方，努力想透过灰茫茫的天空见到蓝天、白云和阳光，更愿意驻足于一株绿植的枝叶前，屈身蹲下来注视叶间沉积不落的透明雨滴，默默念她名字，一遍又一遍……淋雨在园中看花，那是谁家的花园子呢？开了那么多的蔷薇花，那朵最粉艳的在眼中渐变为心中的仙女……走在南方美丽的园子里，我举着雨伞缓慢踱步，满目是醉心的景色，只想牵手那灵魂感应的诗人，走在流水小桥上，走进烟雨小巷……梦醒之后，耳中依然是窗帘之外的雨搭被水滴敲响的慢节奏声音，伴随着已去的那渐行渐远的梦。醒着不起，在用心回味中，我以为：极唯美、极享受。

        眼见的窗外……这三月的一夜的雨呀！想要的那份最真诚的情感能否给我？她能回来吗？心情，如今已被肌体无情地拴着，只想出去……

（2020年3月9日随笔）

2020.3.9.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