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湖郎中》/第六章、实习

第六章、实习

周二上午，胡富贵九点不到已经在冯老的诊所等着了。九点整冯老从楼上下来，带胡富贵走进诊室。诊室与客厅一样大，朝南窗下有一张红木写字台，旁边有两把红木椅子，一把冯老坐，一把病人坐，今天冯老旁边放了一张红木方凳是让胡富贵坐的，写字台上放着脉枕，笺纸，砚台，水盂，毛笔，笔搁，镇尺等。写字台对面是一排药柜，左边是一张诊疗床，右边像是个橱柜，上面玻璃门内放着拔火罐，打针炙用的东西。

娘姨泡了两杯茶进来，对冯老讲，病人来了。冯老讲，请进来吧。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烫着长发，淡妆，穿着华丽一看就是个富贵太太，还没坐下来就讲开了。她讲，冯医生带徒弟了，这个徒弟不错，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一表人才，小兄弟多大了？冯老讲，陈太太今天气色不错呀！我这位学生可是个大学毕业的，讲不定与侬丈夫还是校友，人家小年轻怕生侬可要照应点。好讲，好讲，这位陈太人倒也爽快的。冯老边讲，边搭着脉象讲，近来睡觉不太好吧？陈太讲，是的，睡不熟。胃口还可以吧？是的，吃了侬的药胃口好多了。冯老讲，舌苔看看，换个左手搭脉象，人有点潮热，大恭不畅。陈太讲，是的。

冯老拿起毛笔，在笺纸上开方子，一边写，一边与陈太太聊家长，从陈太太的丈夫近况如何，到婆媳关系，从孩子的读书到打麻将的手气，一个病人看下来也要个把小时。开好处方，冯老起身一直送病人到门口。

冯老刚坐下，娘姨领着一位老太太进来，老太太穿得三青四绿,闲话不多，与冯老打个招呼就坐好伸手搭脉。冯老照旧，搭脉，看舌苔，聊家长，开方子，起身送客。

冯老问娘姨还有病人吗？娘姨讲，暂时没有了，王家少奶奶今天不来了，讲明天上午来。冯老讲，今天不要再接病人了。娘姨讲，晓得了。冯老正要开口对我讲。我讲冯老，今天我请你到一品香小饮，阿拉边饮，边谈。冯老讲，好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