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牛娟娟了

2023-12-07  本文已影响0人  闻雯

我想牛娟娟了。

不,确切地说,是我想起牛娟娟了。

生命中出现的很多人随着时光流逝,渐渐走出了记忆,(闺蜜不在此列)。唯有牛娟娟,这个当时和我没有多少交集,没有太多来往的人,反而扎根在我的思想记忆里,经常在某些特殊的时刻站出来,让我重新想起她。这是一个隔得越久在我的思想里扎根越深的人。

第一次见牛娟娟是在大学宿舍,那个时候,她不叫牛娟娟,她叫牛娟。她比同室的其他人晚来几天,对大家作自我介绍说,我是牛娟。几天后,有个阿姨来找人,当时牛娟不在宿舍,那阿姨说找一个叫牛娟娟的人,我们集体回答这里没有牛娟娟,阿姨描述了半天,我们越来越觉得这描述的是牛娟,于是阿姨坐等这位相似的人回来。后来我们这才知道牛娟就是牛娟娟。

牛娟娟给我第一个印象深刻的事是,刚办了图书证,她借回来一本书《雷锋的故事》。二十一世纪还这么热爱雷锋的人已然不多。大概因为晚来几天牛娟娟和我们不熟自然也就不来往,但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牛娟娟很神秘,经常拿个本子记日记,睡前听着收音机,但我们不知道她听的是调频多少兆赫。问过,她没告诉我们,后来才知道,她给广播打热线,大概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时候睡前我们不是在聊天就是在一起放一首音乐听。牛娟娟和我们是两个精神世界。

牛娟娟最招牌的一句话是“活着真好!”每天一进宿舍门,她就微笑着说,“活着真好。”那种幸福满足的表情写满了面庞,旁人很难理解。知足乐观的牛娟娟也有悲伤的时候,军训结束的时候,牛娟娟买了几斤水灵灵的大鸭梨送给了教官,并且连续几天闷头写日记。我实在是好奇,各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牛娟娟同意让我看她的日记了。打开日记,我又觉得不太好,决定不看了。于是,牛娟娟给我讲她的过去,她没有温暖的童年,甚至还有一些那个年龄孩子没有的坎坷经历,就连上大学也是几经争取她爸爸才同意给她付学费。

牛娟娟的女闺蜜不多,男兄弟却不少。毕业前牛娟娟和我讲起她的事,讲到男兄弟中的一个。那是冬天里特别冷的一天,下了雪,他们走在路上,牛娟娟手脚冰凉。那位仁兄没经过她的同意,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为她取暖。自此,牛娟娟一直等着她的那位“兄弟”,她说,“她只能等,不能说。”

牛娟娟没有婀娜的身姿,甚至有点魁梧,但是她有满头自来卷儿,散下来是一头大波浪,扎起来是一条长马尾。

昨天,我想起了牛娟娟,还有她的“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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