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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1日星期一农历十一月廿八

下嘴唇右边起了个泡儿。醒来就感觉到了。用手摸了摸，有些黏糊糊的东西粘到手上。喝羊汤的事，也不是羊汤的事，是放辣椒的事。这就叫上火。还有下火。下火是下边不舒服。

一清早我们没说一句话。包括吃饭也没说。她不吭声，我也不吭声。这就叫冷战。

我没做口部操。不想做。想着上午到单位可以做的。

看书。索尔•贝娄。《晃来晃去的人》。看两眼看不进。前边序言很讨厌。一百多页啊。翻。翻。终于到书的开头了。一个靠妻子养活的人，也就是吃软饭的人吧。百无聊赖。妈的，正贴合我当下的心境。他也买书，买了许多，可是都是装门面的，不看。太他妈和我相似了。想当兵，可是等了半年也没当上。我也曾经想过当兵的。后来还想过当警察。扯淡。

她去提水。这是我从厕所出来看见的。从我身边过时我们谁都没看谁。不，我看她手里摇晃着的水桶了。淡蓝色的水桶。一摇一晃的从我身边过去。以前我会拿沾了水的手朝她脸上甩。或者冲她扮个鬼脸。或者冲她吹口臭气。而今我们像陌生人一样，谁也没理谁就过去了。

我去南边窗户那儿穿袜子。

要不要搅锅？不搅吧。她没交代我，我想起来也不搅。用的是电磁炉。没用煤球炉子做饭。不想和我说话，故意用电磁炉。在电磁炉上可以定时。煤球炉子上不能定时，就得和我说话，得说什么时候把锅端下来。不说话，不告诉我，我就不搅锅。我故意不搅锅。

炒菜。把一颗白菜掰得精光，像剥掉女人的衣服。凡是带土渣的叶片都被剥下来，只留芯儿了。芯留着吃面条。或许晚上凉调也行。那就是她的事了。

电磁炉自己停了。拔下插头。把锅里的箅子拿出来，连白菜帮一同拿到水房洗。

她下课回来正好菜也炒熟了。我把菜盛出来放到茶几上。然后去吸烟。第三颗了。她盛好饭，自己先吃起来。我思考是不是等她吃完我再吃。白菜在嘴里发出kuchuakuchua的响声。楼顶上谁家屋里传出弹钢琴的声音。弹的不熟。像是“la do re mi ”，兴许是我没听对。应该是从外边刚回来的大学生弹的。外边楼道里风刮得呼呼作响。我思考要不要和她一起吃饭。我吸完烟走到茶几跟前。面对着她站着，看着她吃。呼噜呼噜喝汤的声音。她根本不瞅我一下，低着头吃自己的饭。我考虑是不是说一句什么。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我不知道说啥。好吧，我要看看，这次冷战要持续到啥时候。谁先说谁就输了，就败了。都是我先说的，这次我不想先说了。

自始至终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从茶几跟前又走到门口桌子跟前，弯腰拉了一下桌子跟前的马扎。又放下，因为茶几跟前有马扎。

吃饭吧。

饭还是糊了，这糊味儿就跟早些年医院里的来苏水味儿差不多。不错，就是那个味儿。现在的医院里闻不到那种味道了。不知道现在用啥消毒。84？

白菜也不好吃。没放姜，没放大蒜，没放辣椒，只有葱花。葱花也被我炒糊了。有十三香，有盐，有醋。白不拉几的炒白菜，看着就没胃口。以往并不是这样。昨晚喝羊肉汤了。还有泡馍。主要还是肚子不饥。若没有冷战，我不会去喝羊汤的。嘴上也不会起泡了。怪谁呢？

心情低落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吃一顿。其实也不算大吃，不就是喝了一碗羊汤吗？还有一口酒。不，是三两酒。我们俩要了两小瓶龙江家园，四两。我喝了三两。没意思。Tjs说他油漆的事儿。没啥意思。说他吃羊肉的事。没意思。

鼻子还不时地被胃里跑出来的酒气熏着。

冷战。叫我想起我们结婚时……

我换衣服时她进里间拿出一双鞋子出去了。可能是去晒太阳吧。

我的鞋子也该晒太阳了。

去厕所回来开水。

她已经刷了锅碗去教室了。

风很大。车玻璃上没有霜花。

群里发了所有副科停课的消息。

没有啥可欣喜的。

回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