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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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落寞的往向窗外,外面的阳光灿烂,空气新鲜,她都好想去感受。本来应该在最美好的年纪过着最洒脱的日子,可却被束缚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
想着曾经,跟路川一起牵手校园漫步,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学习;那些时光,那些画面那么美好,可却在三个月前查出慢性白血病时,南南把这一切亲手画上了句号。
本来他们感情稳定,一起规划了未来。南南是H市本地人,家境殷实,父母也想送她出国深造,可她不想跟路川分开,拒绝了,她相信路川的能力,以后一定会更好的;路川家境一般,凭借自己的努力上了H市最好的大学,父母还在乡下务农,他想凭一己之力在这个城市扎根,给南南一个幸福的未来。
路川的能力毋庸置疑,如果有家境加持,简直能扶摇直上;当南南查出白血病,第一反应就是不能拖累路川,而且这个治疗的效果不一定有效,所以她决定瞒着路川。
为了一切合情合理,南南在分手前的几个月,对路川没了往日热情,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一天,南南跟周末有说有笑的从餐厅走出的时候,迎面与路川撞了个满怀。
“南南,你怎么在这儿?”路川不可置信的样子。周末是校园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但也是这么个公子哥,扬言一定要追到苏南,搞得全校皆知,所以他对周末很是警惕,一把拉过苏南,站到自己的身后。
“哦,跟周末吃个饭,感谢他帮我搬家。”苏南不以为意的说。
“你搬家怎么没跟我说?”
“那个周末,今天谢谢你,我跟路川先回去啦。”苏南说着,对周末笑了笑,拉着路川往另一个方向走,小声的说:“路川,这是公共场合,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一路上路川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他期待苏南能解释为什么周末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可南南什么都没说。
回到空旷的出租屋里,屋里只剩下一个空箱子,跟一些散落的物品,其他都归于原样。
“你为什么要搬家?搬哪儿去?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路川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他一无所知。
“不想住了,搬回家里。”苏南冷漠的说,手还在不停的收拾东西。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忙着找工作,忽略了你,你生气了是吗?”路川既疑惑又委屈。
“为什么找周末帮忙,你明知道他对你……”没说完的话,路川忍了下去,他怕再说些什么,就要有大事发生。
实际上,无论他说不说,今天都会有大事发生。
“路川,我们分手吧。我发现我没有那么喜欢你,我发现我们的家庭相差真的有点大。我发现你去努力工作,就会忽略陪伴我,我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苏南越说越激动,仿佛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南南,你说的这些以后都会好的。我工作已经找到了,我可以给你我所有。”
“可你努力做到的一切,是周末立刻就可以给我的。”
“所以你要为了周末,放弃我们的感情吗?”路川质问。
“是。”掷地有声,路川溃不成军。
“你可以走了,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苏南决绝道,抱着剩余物品走出屋子,留下路川一人在原地呆呆的。
苏南坐上出租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她没办法告诉路川,自己不知道能陪他多久,更没办法说自己的治疗费会让他负债累累。
她只能利用周末来解决这一切。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周末的微信传来消息。
“你还好吗?”周末紧握手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该高兴吗?自己也没有赢。该难过吧,南南现在这样。
苏南久久没有回复,她离开了路川,怎么会好。其实,路川是真的疏忽关心,否则怎么会没发现南南愈发苍白的脸色和日渐消瘦的身体。
路川满心欢喜的想告诉南南他找到工作了,他离扎根这个城市不远了,可却等来这么一个消息。他恨啊,恨苏南见异思迁,恨苏南轻易闯入他生活,却独善其身。
在酒精的麻痹下,终于睡着了,可嘴里还叨叨着:“南南,南南,别走。”
这一天后,路川发现他再也联系不上南南了,南南没有出现在校园里,去她家楼下守着,也没见到他们家里人,就好像一瞬间人间蒸发一样。
他逼着自己振作,去工作,用工作麻痹自己的伤痛。
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苏南,彼时苏南已经住进医院,父母在苏南的哀求下,也搬到了另一套房子去,正好离医院比较近,也方便照顾苏南。
三个月后,大家回学校论文答辩,拍毕业照。这时传出苏南和周末出国的消息,路川的心就跟刀扎似的,却无可奈何,心里又气又恨。
南南最好的闺蜜给她传去路川的照片,告诉她:“路川听到你跟周末出国的消息,还是很难过,你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别说,已经这么痛了,熬过去就好。你看看我现在的鬼样子,还是不要去吓人了。”看着自己因为放疗和化疗,一头乌黑的头发所剩无几,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还是算了吧,就让最美好的留在回忆里,哪怕恨我也好。
五年后,周末学成归来,接手家族企业,一个晚会上偶遇路川,彼时路川已经是风投公司的投资总监,混的风生水起,与周末打个照面。
“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路川率先问了一句。
“路总,惦记别人的老婆可不好哦。”周末一句话回怼,他已回国,相信很快就瞒不住苏南过世的消息。不管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路川连拐弯抹角都不会,说明心里还有南南。
在路川眼里,苏南跟着周末去了国外五年,早已不会回来,没想到这时周末突然回来,出乎意料之外。他也不是不想去找苏南,一开始没钱没签证,拼命工作挣钱;后来有钱有签证,却无法鼓起勇气出国去质问她。
况且从朋友的口中,得知她过的很好,便再也没有打扰的理由。
“将来路川知道了真相,该如何自处,南南真是留下了一个大难题。”周末叹了口气。
“周末,周末,你出来。”路川在周末办公室外大喊大叫,引得员工观望。他穿着居家拖鞋,衬衫也是皱巴巴的,满脸胡渣,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
周末打开办公室的门,拉着路川进了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水。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周末此刻已经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艰难的说出口,双手互相揉搓,似乎内心很忐忑。
“两年前。本来病情已经控制住,只要有合适的肾源,可是突然病情恶化,很快人 就没了……依她遗言,一切从简,并且勒令我不许回来送她。”
“五年前的那一切是你们设计好的吗?”
“是,但我不想帮这个忙,可她死缠烂打,我不得不同意,正好我要出国,她就随机散播一起出国的消息。其实,她一直在医院里苦苦支撑着。”周末艰难的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
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她留给你的。”
路川颤抖的接过去,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路川,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应该去了遥远的地方。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看着你一步一步有了自己的事业,我真的好高兴,可我不想拖累你,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我想让你记住我最美好的样子。我知道总有一天也许你会知道,可我想能瞒一天是一天,没想到瞒了这么久。久到我觉得你可能忘记我了,这封信如果你能拿到说明还没忘记我。”
“好啦,忘了我吧,好好生活!你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虽然不能参与,未能亲眼见证,但那个未来一定是我们曾经共同的期许。”
苏南
路川拿着心信,泪流满面,心里埋怨道:“你不该瞒着我,不该让我没机会陪在你身边。其实,没有你,我一直过的不好。”
他宁愿相信苏南是背叛了他,也好过现在天人永隔,再见一面都不可能。突然发现曾经自己的纠结多么的可笑,自以为那么了解南南,却没有相信她,相信他们的感情。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路川,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苏南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路川的大腿,路川把玩着她的发丝;苏南看着书,一页一页的翻书声都那么悦耳。
“当然,小傻瓜。”夕阳的映照下,两人的身影那么的温柔和美好。
路川给自己放了好长的假,不去上班,不出去,待在屋子里,拉着窗帘,在漆黑的屋子里,借酒消愁,放任自己崩溃,就如五年前以为苏南背叛一样,甚至比那时更疯狂,更颓废。
身为情敌的周末,因为苏南的嘱托,出现在路川的家里。
“那时我知道她那么爱你,我就知道我输的一败涂地。”周末像是对路川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别再荒废下去了,她看了会心疼的。”周末这一句话让路川涣散迷离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点光。周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新鲜的空气在屋子里流通,除去了一屋子的异味。
“看,我们应该把属于她的那一份也一起活。走遍她未能去看的山海,尝遍她未能吃到的美食,做她未来得及做的事。”周末满怀期待的说。
“嗯,未来是我们共同的期许。我错了。”路川喃喃自语。他大步走向卫生间,刮去脸上的胡子,重新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有一个地方他该去看看了。
路川买了一束苏南最喜欢的水仙花,坐在墓碑前,静静地。
许久:“我来看你了,你看,你最喜欢的水仙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们终有一天会重逢的。”擦拭脸上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阳光正好,墓碑上的“苏南”二字熠熠生辉,路川用手摸着,这印在心上的两个字,心还是很痛。
未来的路,不论多么艰难,南南都会一直陪着他,带着南南的希冀,坚定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