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年
2018-10-01 本文已影响26人
王哥或婧哥
最后一条鱼快不行了。
它费了好大的劲挤进了氧气泵和鱼缸时间的缝隙,很大口很大口地呼吸,腮最大程度地一鼓一鼓,律动像垂死之人上下翕动的肋排。
这缸鱼是他生前最后一缸鱼。
自他走了没人再管这缸鱼。
养鱼先养水,你看这浑黄的水和缸底的粪便.就知道后来对这些鱼的供养只剩一天一次的投食。
完全可以预知结果。
就像一年前这时候他蛮横地砸烂各种碗具,一天只喝一点速溶汤的汁水。
真够快的。
要一年了
说实在的,我对痛苦的感知像赵飞燕的息肌丸。借笛安的话来说就是“中药的某些东西,性寒、微苦,沉淀在人体中,散发着植物的清香,可日久天长却总能催生一场又一场爆炸。”
但凡我想起来的一瞬,就特别漫长。
电视上放好管家,每次上来一个人教大家做拿手好菜。
我说:“你也去呗”
她说:“我能做啥啊”
我说:“馄炖呀!”
“他走了以后我就再没做过一次馄炖”
我就说么,她为啥昨天非拉我去路口吃什么福建千里香。
她把客厅灯灭了,只剩下鱼缸明晃晃的灯管,天真以为是不是鱼饿了,撒了一把鱼食。
“睡觉吧”
那鱼与那些泡发了的食物颗粒一起浮在水面上。
呼吸
呼吸
在黑夜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