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翁与卖炭翁
一个是卖油的老翁,一个是卖炭的老翁,他们因卖的东西不同,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形象心态以及生活贫富背景都表现出不同。
相比较而言,卖油翁空闲较多,心态轻松悠闲,还有闲心闲情路过观看别人射箭:“卖油翁释担而立,睥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
卖炭翁刚是另一番情形:“夜来城外一尺雪,晓架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你看,他老人家赶了个早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驾着牛车,牛困人饥,气喘吁吁,不得不在雪水中泥地里歇脚。
卖油翁“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可见卖油翁轻装简从,十分地简便轻松。
卖炭翁则“伐薪烧炭南山中。满目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在山上砍柴烧炭都是力气活又苦又累又脏。
他们行业不同,决定了他们的眼界见识贫富地位境遇之不同。
卖油翁看到陈康肃公尧咨射箭,“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没有佩服敬仰之神色,只是稍稍点头而已。未了,还要表现自已的技巧技能,“……无它,但手熟尔……”
一个卖油翁,也是游商,见识非同一般,反把陈公教育了一番:实践出真知,熟能生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再看看卖炭翁,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身上衣裳口中食”可见,他的辛勤劳动不过是为基本的生活需求而已。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人很矛盾,自已身上衣服单薄,心里却怕炭卖不出个好价钱,一边冷得哆哆嗦嗦颤颤巍巍,一边祈祷天冷些再冷些。
两人的遭遇也不同,卖油翁在陈公面前显摆卖弄了一番,“康肃笑而遣之。”你看,人家对他是面带微笑的,并没有板起面孔训他苛责他,他是幸运的,遇上暴躁的主儿,说不定人家一脚把它的那担油踢倒在地了。
卖炭翁则倒霉,碰上了:“黄衣使者白衫儿。”“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碰上了官痞,以朝庭的名义被征收,心里有一千只草泥马,也不敢吱声,给多给少全由他们说了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想想都可怜,忍饥挨饿,本指望卖个好价钱置添衣服买米买粮把日子应付过去,官大人都把自已不需要的东西象征性地充当那千余斤炭的报酬。
一个卖油翁,一个卖炭翁,看似都是买卖人,却又有许多的不同,形象,见识,境界,地位,际遇都不尽相同,同而不同,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