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姝颜》
我进宫那年，只有14岁。
我只是一个小小知县的女儿，当得知我可以进宫时，我娘朝着祖先磕了三个响头，说是祖先终于显灵了。
我也不知为何我爹这么小的官我都可以进宫。只是前不久好像是上面来了大人物巡视。我看见那些人穿着华服，皮肤细腻白皙，跟我们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没几天，我爹便喊了画师，让我一动不动的让画师画，那一天可真是累死我了。不过我娘哪天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芙蓉糕，甚至还让我吃了一串糖葫芦，平时她都不准我吃的。
后来我便被接近宫了，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贵人。
一年过去，现如今我还是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我不喜欢皇上，因为皇上老是认错人。
记得我进宫后的第三天，皇上便召见我了，他都没有问我叫什么，上来便拉着我亲。正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见皇上低喃着：珠儿，珠儿，我好想你。
我当时仔细听着皇上口中的珠儿，我的名字里没有“珠”字呀，我这样想着，便双手推搡着皇上。皇上可不是认错人了，我得告诉他呀，不能认错人，认错人了，那个珠儿会伤心的。
皇上，皇上，我不是珠儿啊。我再三的与皇上强调。皇上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我的眼睛。眼睛里流淌着他不应该有的悲伤。
皇上，我不是珠儿，我叫林姝姝。我看着皇上的眼睛，认真的介绍自己。
姝与珠虽有一半相似，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啊。
皇上一言不发的垂下了头，放开了在我腰肢上的手，一个眼色都没有留给我的走了。
我想，他是去找他的珠儿了吧，他那么想他的珠儿，这可不能认错人了，我这样想着。我还问我的贴身侍女，问她现如今的宫中有谁名字中有珠字啊，我当然是悄悄问她的，毕竟可不能随意讨论别人的名讳。可是我的侍女说，宫中没有“珠”字的嫔妃呀。
于是我便更纳闷了，皇上的珠儿到底是谁啊，下次我一定要告诉皇上，如果想念一个人，一定要去告诉她，不然对方永远不会知道的。
可是自从那次，皇上便再也没有召见过我，我只在宫宴中远远的看见过他。见他与大臣们觥筹交错，与妃嫔们谈笑风声。
还在我所住居所的主位妃嫔的姐姐那里看见他，玉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叫我与他们一同用膳。我见他体贴的为玉姐姐夹菜，眼睛里都是笑，不再是那次悲伤的神色。可是他却没有再看我一眼。我想他肯定是找到他的珠儿了。
02
我娘这两年老是给我写信，说很想我。我也很想他们，还想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也老是跟我写信，但是他写的信就如鬼画符，一个字也要辨认好久才能看懂。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处偏僻的池塘。池塘旁边还有一个小亭子，这里很少人来，所以我很喜欢这里。
我种了一些莲花在空空荡荡的池塘里，这样还可以有莲藕吃。
我正脱了鞋子在准备朝池塘里去摘莲藕的时候，我又看见了皇上。
我有些紧张，“皇上，你要吃莲藕吗？”我也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这些都是你种的？”现在的皇上看起来不像在宫宴上那么开心，也不像在玉姐姐哪里那么温柔。
“是啊。皇上，你不开心吗？”
“我看起来不开心吗？”皇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反问我。
“对啊，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不过皇上，你的珠儿找到了吗？”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朕找不到她了。”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如果不是周围太安静，可能我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我傻傻的问。
“你叫林姝姝是吗，你还不能明白，姝姝，有些事，有些人，永远都回不去了。”
“皇上，我娘告诉我说，你喜欢你一个人，你要告诉她，你想念一个人你也要告诉她，不然对方永远不会知道的。如果一个人，你错过了，那就坦然接受。如果你想她，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去找她，还认错人，对方该多么伤心啊。还有皇上，你有那么多的漂亮美丽温柔的嫔妃，她们都很好啊。”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不知皇上会不会听到这些话想砍我的头。
但是皇上没有砍我的头。反而过来拉起我的手，仔仔细细的为我擦我额头的汗水。皇上一遍遍的喊我的名字，姝姝，姝姝，姝姝，我要记得你的名字，我会认真的记得你的名字的。他这样温柔的对我说。
03
几个月之内，我连升几级。变成了嫔位。但是我还是和玉姐姐住在一起，虽然我已经和她一样的位分了。
我给我爹娘写了信，给我在边疆的哥哥写信，哥哥跟我说他要在军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保护我。爹娘得知我得到皇上的宠爱，在信中高兴的不得了。
皇上真的好温柔，他会亲吻我的眉眼，会为我描眉。
在第一次的时候，我感到很疼的时候，他会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姝姝，别怕，我在你身边。他叫我姝姝，不是珠儿，皇上好像不再找珠儿了。
皇上有时候也会像个无赖，让我在某些时候说一些我不想说的流氓话，会让我摆一些羞耻的姿势。皇上还会一遍一遍叫我喊他“哥哥，弋哥哥，弋哥哥”。
但是，好像宫里除了玉姐姐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欢我。每次见我都没有好脸色，甚至有时候还对我冷嘲热讽。但是我不怪他们。
皇后娘娘最近也老是叫我去说话，她说，姝儿妹妹，你和珠儿妹妹真像啊。
皇后娘娘是和皇上一同在府里出来的，她肯定知道皇上很多事吧。所以皇后娘娘知道珠儿吗？
“皇后娘娘，皇上还没有找到他的珠儿吗？”我也傻乎乎的问。
皇后娘娘没有回复我的话，只是冷笑的说，他永远永远都找不到了，所以他找到了你，看到你的画像就迫不及待接你进宫。呵，他只能对着你这个替身。
我不懂什么替身，我只知道，皇上不再叫我珠儿，都只会叫我的名字姝姝。
皇后娘娘似乎魔怔了，看着我不言不语，无怒无气。有些发疯的对我说，他心爱的珠儿，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死在了战乱中，尸体不知早就在乱葬岗还是尸山中腐烂了！他连她的尸首也没有找到！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发怒的看着我，皇后娘娘不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体面的皇后。而是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记得我娘说我整个人傻乎乎的，但是她又觉得傻人有傻福。她说就像我这样什么也不记住，才是最快乐的。
我只知道，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必去想，过去的事情不必太过于追究，重要的是未来，是身边存在的人。
04
新的一年，哥哥在边疆获得军功，进京封赏。哥哥给我写信说，他给我找了一个嫂子。一个喜欢在骑马射箭，一个声音像铃铛般清脆的女孩儿。他说他这次进京，他便带来给我看。
而我，在三个月前得知，我有了身孕。现在我的肚子已微微显怀。皇上高兴坏了，皇上说，趁着这次哥哥进京，把我父母也接过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哥哥和父母来的那几日，我忍不住的流泪，看见吊儿郎当的哥哥如今也意气风发，旁边站着一个同样意气风发的女孩儿。父母的白发也已经长了出来。我真的好想他们啊。
但是他们不能待太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们。
又过了两月，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许久不独自召见我的皇后娘娘让人传话说，有事与我说。
我走进她的宫中，她屏退了众人，她又一遍一遍对我说：“你真的好像林珠啊。”
“可是你不是她，她的眼角有一颗痣。而你没有。所以你不是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说：“皇后娘娘，我是林姝姝，不是林珠。”
“你是林姝姝，你永远也成为不了林珠！因为你永远也赢不了一个死人！”她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我知道，我永远也不是她，可是我不想成为她。
“呵 你知道皇上有多爱她吗？皇上还是皇子时，便于她相识，皇上爱她，把她带回京城，但是他护不了她！而她也帮不了他，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辅佐他当上太子，继承皇位！所以他只能娶我，而我不能容忍她的存在，我把她杀了！在她回去的路上，哈哈哈哈哈哈，那时候皇上分身乏术，他也自身难保！所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就算疯了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她已经死了！他甚至连她的尸首都未找到！”
皇后娘娘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她的华服，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想去为她擦掉眼泪，可是我还未碰到她，却被她掐住喉咙。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林姝姝！你们姓林的都是我的敌人！皇上从未碰过我，我就是一个活寡妇！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下地狱吧”
在皇上冲进来前，在我昏迷之前，我似乎看见了他更年轻的脸庞。他对我说：
“林珠，和我去京城，我必不会负你！”
“林珠，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珠儿，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珠儿，你别走，你别走，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不要皇位，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回来好不好？”
05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和爹娘大吵了一架。爹说如果我踏出这个家门，就永远就别回来了。娘在旁边哭着。说我为何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窍。哥哥在旁边暴跳如雷，说要把那个男的杀了。
我看见我自己任性的不得了，对爹娘和哥哥说，我不会后悔的。便毅然决然的出了家门。
梦中的我也是14岁的年纪，那个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去京城的男子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我和他来到了京城，我想做他的娘子。
那男子对我说，珠儿，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我说，好。
可是最终我却没能做他的娘子。
在京城发生叛乱的时候，我被他送出了城，只见马车外的他愧疚的对我说，珠儿，是我负了你，你等我，局势安稳之后我定来接你。
梦中的我那么的敢爱敢恨，他要娶新娘子了，就不必再相见了。我说我们永远也别再见了，我也不会再见你，我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画面一转，我却满身鲜血的躺在血泊中。那些黑衣人对我说，你得罪了上面的人，有人要杀你。
梦中的我是要死了吗？
没有。只见我回到了家中。哥哥担心我，去寻我，却见我躺在血泊中。他哭红了眼。
只模模糊糊的听见郎中对爹娘哥哥说，用的药会损坏我的记忆，祛疤的药会淡化我的痣，或许我不会再记起以前的事了。
我娘说，记不起才是好的。
过了许久，梦中的我醒了，见到娘的第一句是，你是谁？
娘擦干眼泪说，我是你的娘。
“那我是谁？”
“你是林姝姝，是我们的女儿。”
06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皇上在我身边睡着了。
“皇上”我轻轻的叫他。
我只轻轻叫了一声，他便立马醒来，眼角还有泪珠。
“姝姝，姝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捧着我的脸，像珍宝一般。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肚子已经平了，里面的宝宝已经不在了。
他看见我的举动，更加透露出悲伤，“姝姝，皇后已经疯了，她不日就要被赐死。你别伤心。我……”
“放了她吧”我已经不想再多一条人命了。
“姝姝，你说什么？”
“皇上，放了她吧，她现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了，把它送回家中，或者找个地方好好安顿。就当为我的孩子积福，我的孩子，会去天堂的吧”
“皇上，你还爱珠儿吗？你当初为何要放弃她呢？我想她定是想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而你不是那个人，你做不到。”
“皇上，皇后她是真的爱你，珠儿也是真的爱你，我也真的爱你，可是你却没办法爱我们。你爱珠儿，但是你还是放弃了她，现如今她不在了，你又一直想着她。”
“皇上，我是不是很像珠儿？皇后娘娘一直跟我说，我很像她，还说你看了我的画像，便迫不及待的把我接进宫。可是我不是她，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现在的我，是林姝姝。”
“皇上，林姝姝就是林姝姝，不是林珠。有些事你做了选择，就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的孩子，现如今也替你我做了选择。”
“皇上，放我走吧。”
皇上没有回答我的许多问题，也没有放我走。依然把我留在宫中。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会给我带来许多奇珍异宝的小玩意儿。
他还对我说，姝姝，做我的皇后。我唯一的皇后。
可是，曾经的我已经听过一次了，也信过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再信了。
我从那个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曾经的林珠是我的过去，是我已经忘却的过去。
现如今的我其实已经18岁了。过去的我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死在了皇上登基的那一年。
爹娘和哥哥都不知道，那个曾经令我鬼迷心窍的便是现如今的皇上。他们只知道那个男人害我快要死了。爹娘和哥哥认为只要我们搬了家，只要我忘记了曾经，甚至我的脸上的痣都不见了，我进了宫，我就不会再遇见那个男人了。可是，我还是再次遇见了。
皇上也不知道，我就是林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不想再变成曾经的林珠。我只想成为唯一的林姝姝。
07
当大火的火光照亮宫中那方的天空的时候。我已经偷偷潜出了宫。我知道他这几日无暇顾及我，他对我说他近日得去处理水患，让我照顾好自己，让我多吃饭。
我想，当他看见火光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我没有问过他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他不会只有我。他也不会放下这江山，我也不需要他放下这江山，他是一个好皇上，是天下人民的福祉。他有野心，有抱负，他还有广阔的天地。他说他想让我做他唯一的皇后，可是曾经如此，现在也如此，我做不了。他的皇后注定是要能辅佐他。而我不是那个人。
哥哥在城门口接我，他说给我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地方，哥哥还说，嫂子已经为我置办的很漂亮，还说我肯定会喜欢。
就这样，我回到了故乡，住在了郊外的一个庄子里。
我听说，宫里死了一位娘娘，死在了大火中。皇上将她以贵妃之礼制下葬。
我还听说，皇上几年都没有选秀。朝上的大臣们纷纷上奏，劝皇上要以皇嗣为重。
再过了几年，皇上还是恢复了选秀。
听到这些，似乎与我都是不相关的事了。我嫁了人，那个人眼里心里都是我，我还生了一个孩子，眉眼里都是我的模样。
爹爹退隐了，爹娘便一举搬来了我的住处。
娘常说，姝姝，我只想看着你好好长大。
我对她说，我会好好长大的。
完
皇上番外视角：
当巡视的大臣带来许多女子的画像。我原是不想看的。但是只那一眼，我便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那个我去寻她千百次，却不见踪影的人。
我攥着那幅画，看了许久，她没有死吗？难道她还活着？！
可是仔细查看的时候，我看见了画中人没有眼角的痣，眉目里都藏着温柔。
珠儿是怎么样的呢？珠儿神采飞扬，任性傲娇。这样的她会奋不顾身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与我来到京城，这样的她就算知道自己是皇子也依然不谄媚。
那时的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想着带她回了京城，向父皇亲自请求赐婚，再去她家拜访。
可是一切都不按照我预想的方向发展，回京城时才得知，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皇城风雨飘摇，各路人蠢蠢欲动，当宰相来与我结盟时，我犹豫了。
我想当皇上吗？
我想。
可是，我的皇后必须是宰相之女。因为宰相之女仰慕与我。
宰相对我说，这是你的荣幸，你得想清楚了。
犹豫了片刻，我说，好。
我把珠儿送出城，我想我会最爱她，就算她不是皇后，我可以让她成为最尊贵的贵妃。
可是珠儿却说，她再也不想见我。她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我不信。我总以为她还会等着我，还会在我身边。可是一切都已在我做了选择那次，已经全然不同了。
我成为了皇上，我去寻她，却不见她的身影，我找不到她了。
后来皇后告诉我，她已经死了。
我怒目而视，我想一刀把她杀了！我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可是我还是没有动手。
我不能杀了她。
但是我看着画中的人，我还是克制不住的接她入宫。他们都说我着了魔。
我想着，就把她当作珠儿吧，这不是她的荣幸吗，我会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她却推开了我，对我说，她是林姝姝。
后来一年中，我再也没有召见她。
只是再次在池塘边看见她时，她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她，想念一个人就要告诉她。失去的东西，就坦然的接受。
我想她说的真对啊。
那时的我对自己说，我要记得她叫姝姝。
后来我们过了快乐的两年时光，她还怀上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当我去她宫里不见她人影，奔去皇后宫中时看见皇后掐着她的脖子，击打着她的肚子时。我觉得我真的快疯了。
我把皇后关进了大牢，我看着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孩子也没有留住。
我在想如果她醒来，看见孩子没有了该怎么办？我无法想象。
我不知道皇后与她说了什么，但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她知道我爱她吗？
我想告诉她，但是我说不出口，她她会相信我吗？
后来当我看见她和她哥哥的第一封信时。我突然明白。
我留不住她了。
无关我爱不爱她，也无关她爱不爱我。她只是不想呆在我的身边了。
她说我们的孩子已经帮我们做了选择。现如今我也明白了她的选择。
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我想，就给她想要的吧，把她禁锢在这宫中，她会快乐吗？
不会。
于是我默许了她和她的哥哥传信，默许了她偷偷安排人马，默许了她点燃火光，并且还与她创造我不在的机会。
当我看着那马车离我越来越远时，就如四年前我送珠儿的那辆马车一样。
我看着，浑然不知我已经泪流满面。
姝姝，我是真的爱你。
ps：这是一个短篇的小故事。在知乎上看见“以‘进宫那年，我才14岁’为开头写一个故事”的题目，便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第一次尝试着完整的写完，希望自己能在不断磨练中越来越好，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