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冗｜突然的自我

文｜河马

永久，总会予人一股安宁和幸福的感觉，仿佛还留着一种微细沉实的生息，如目下看似闲暇的时光，只需稍作微调，似乎都能让思绪受到一场格外的影响，无论内心多么不情愿，仍改变不了眼下正在进行的事实，可又不得不坦然面对，正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流变，打破着时间分配里的平衡，仿佛骤然又回到平日在教室授课时的节奏，令我多少有些惘然若失。

尽管感觉上，还是有些微妙，却又不及烦厌的程度，只是身心有些瑟瑟缩缩，太过于谨小慎微。此时，难以抵抗的乃是那股毫无桎梏的状态，想要延续，甚至继续保持这种已然谙熟的节奏，似乎也渐已变得越发的渺茫。

近时，繁冗的星星之火，俨然肇始呈现出燎原之势，行将开学的节奏也在层层迫近，庞杂的课后之余的诸多工作，正在以“咄咄逼人”的趋势向形骸靠拢。该是欢喜，还是忧烦，连自己都未必能真正的道明。应许，这就是一种时间与时空下的某种失衡，把原先的沉默给打破，让失语的状态幻化成絮语的常态，各式各样的教学文件的汇总和历年教学材料的检查，亦都“联袂而至”，令松弛了许久的身心，难以适从。

譬如，从隆冬到暮春，除了能借助网络平台的教学直播，为学生们进行授课之外，似乎并不能全然满足于对所教课程的实际需要，至少实践操作的环节，就远不及现场示范来的直接且充满玩味，尤为这门陶艺课程，本身就偏向于在实际的制作过程中，以理论知识为辅，实践操作为主，再经过学生们进行反复的练习，方能有所领会。

毕竟，似这类强调手造及技巧的专业实践课目，仅仅通过在线授课，是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况且，学生们对于这门课程本身的体验感，也几近为零。

思维创作的新颖，倘若仅停留在设计草图上，而得不到付诸于实践的明证，仿如好的设计理念，被无形的架空在虚无中一样。长此以往，让这门课程本身的精义，得不到全方面的体现，继而使多数学生的兴致不高，自然便谈不上能有多讨喜。

而作为教师的我，无可厚非的同样如此，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股窘境，唯有屡屡假借着手势和讲故事的形式，且运用一些文学词汇进行修饰，继而口述表达出来，以化解神情与气氛之间的尴尬，让他们甩掉失落和无奈的心态，保持着一种热诚学习的平衡，去面对客观存在的现状。

而近况的猝然改变，让先前寓在家中的自己，肇始来来回回的往返于学院办公室，进行着没完没了的整改，抑或是打印各类自觉“严肃”且“干瘪”的诸如此类的文件。当谈及有何实际功用之时，竟也未知，只是制度上要求如此，感觉苍白的纸张上，所羁绊的一排排密密匝匝的文字，似乎都显的那般的无力，无助到只能呆呆的桎梏于此，毫无活气可言。

公允的说，关于这点自身颇感不悦，文字本身并没有错，似乎总感觉出现在A4纸上，再加盖公章后，便显得异常的冷厉，特别是首页抬头的红文件，令人时常感到不快，好像有股寒气向身体逼近，无法与书籍的呈现方式相媲美，就更甭提能有多少兴味，自然不如捧书来的那般亲切与温暖。或许，这也是身心对于这类字符的偏颇，看似言简意赅的文件，却处处透着与我“不合时宜”的教条，奈何它不得。

我看来确实不大擅长或是愿意接受，这类条条框框的机械式的材料整理，抑或是身心还未全然的适应这般突如其来的繁忙诸事。顷刻间，压在身上的感觉，好似让活泛的大脑都充斥着一股滞讷，迷离中夹杂着游离，诚然让身心有种不知所措的乏味，连乏善可陈都无法彻底的表达我胸臆的索然，那是种不曾相识的“味同嚼蜡”，轻轻地、默默地，寡淡的极为彻底。

河马先生，书于午间休憩
2020.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