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里

从一场梦开始遇见死亡

2019-03-02  本文已影响25人  Kokou

        从梦里苏醒的时候我正趴在母亲的病床边,注视着被捏皱的白色床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床头的夜灯伴随着心率监视器的节奏不停闪烁。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慌张地看向悬在半空中的药袋,还好,水还是满满的,顺着细小的管子缓缓流入母亲的血液里,只是在中途不小心被膨大的塑料截断,一滴,一滴。看着流动的药水,我抿了一下嘴,“我去接一杯水就回来。”,关上灯,她脸上跳动的阴影也一并熄灭,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只是安静地将门带上,离开了病房。
        当清醒再次来临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盏破旧的吊灯泛着暗黄色的光,灯罩盛着多年累积的灰尘清晰可见。“我在哪里?”,这不是病房,也不是我熟悉的地方。重新审视这个地方,窗帘上印着不明的水渍,痕迹斑驳的木质书桌,带旋钮的黑白电视机铺满雪花,粗糙的毛毯,还有床头上世纪的绿壳台灯。“该死,我又梦魇了”,准备拿眼镜的我发现动不了就明白了,长期被梦魇缠绕的过往让我慢慢平静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一直都相信着,梦魇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就像我这一次所看见的一样,让我越发坚定“它们”的存在。一团细小的尘埃像天空下聚集的乌鸦一样在床尾渐渐组成一个清晰的轮廓,只是这轮廓里始终只是一团尘埃的集合,然后,慢慢穿过我僵硬在床上的身体。我感受着它们在略过我的神经末梢,身体被某种力量托起在慢慢面向墙壁侧躺放下,被揭开的毛毯慢慢包裹了上来。没有一丁点害怕,我反而有一丝激动,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些记录下来给母亲说一次,合上了眼睛等待这这场梦魇过去。
        趁着梦里的记忆还没消失,刚下床就迫不及待套上自己的毛衣,却不料衣领刚刚落下的瞬间,母亲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不自觉地问着她身体情况心理却想着刚才的经历,“我给你说件事。”。
        最后,我又被她说成了傻孩子。明明周围什么也没有,母亲却坚持说是她给我盖上的被子。她敲着卫生间的门在外面说道“我们该走了”。我没有关心母亲是怎么痊愈的,也没有关心这个是在哪个房间。因为此刻,透过锈迹斑斑的镜子,我看见了胡须像蓄了一年一样。接着,所看到地每一个地方都存在的变化,头发变得杂乱且冗长,脸颊开始蜕壳,眉毛野蛮生长,最后,我举起的双手让人怀疑这不是我的指甲。我在想,为什么,它们不是一次性全出现,而是我透过镜子看一个地方才发现一个地方的变化?这时母亲又开始敲门了。“等等,我来了”,我胡乱地洗了个脸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的雪下得好大,一脚压下去细碎的雪花慢慢包裹住了鞋子。这时在回头仰望去,原来这是医院里面的宾馆,原来我们始终还在这个医院里面。母亲拉过站在原地发呆的我,示意我们得去前面的公交站台。我追随的母亲留在雪地里的白色脚印,心理却想着那次梦魇,随即拿出了手机在聊天框里一个字接一个字的键入自己的经历。可是,那个发送像失灵的一样,那些被留在聊天框里面的消息就这样死在了里面,看着朋友的信息一个接一个地发送。我不甘心,刚想着再试一次,此刻,母亲拍了拍我的肩,我们该下车了。   
        又一次睁开眼睛,迷糊中看见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被子上印下一道道平行线。“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吗?”,我一瞬间从床上惊醒坐起,抱着头使劲回想:“我不是,刚......刚刚推开公交车门嘛?”。“来了”,纯白色的门框突然被轮椅给撞了开,护士熟练地将一个老人推到了我的床前。它就像一个空壳一样,看到护士直接扔到了床上却被我下意识的给推了开去。等冷静下来才发现是奶奶,我又连忙把她给拎起来,她还是那么轻,就像我一开始看到的护士手中的空壳一样。没有时间去想这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抱紧冰冷的她,等待着她的体温和重量逐渐在我怀里恢复。
        “奶奶?不是走了很久了吗?”。
        一种想法突然就钻入了我的脑海。胡乱地把脚塞进床下的鞋子里就朝着护士走出的门走去,“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并不期待奶奶的回答,却不料扭头就撞上了在门外伫立着的父亲。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为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全是一道道裂口?我捏着父亲的衣服看见鲜红的液体还在里面不断渗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流泪,但是我找不到流泪的理由,或者说我在等待着那个理由,所以泪水才会在眼眶里不算盘旋着,像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所以,妈妈是死了吗?”,捏着父亲的衣服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求你说实话”。直到我慢慢看着望他,他看着被昏黄的阳光支支吾吾着:“她被葬在的沙漠里,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最终,我还是被判决了,被这种意料之内的苦楚给折磨得体无完肤。我奔着最开始的那个病房跑去,不顾周围路过的一切,泪水因疾跑开始在脸颊上蔓延,划出一道道痕迹。我找不到母亲,无论如何,像一个失去了目标的候鸟,原地盘旋。才发现原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属于自己的挂号单,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在这里不断地治愈者夺走他们生命的病痛。
        “别乱走了”,我不知道母亲是何时出现在我面前的,衣服中央带着一片晕染的腥红。但我能做的却只有哭,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不断地经历这样的痛苦。而她只是缓缓说道:“别哭,傻孩子,至少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啜泣慢慢停歇下来,医院内的嘈杂也在我们之间褪去。
        看着她注视着我的眼睛,就像知道她在等着我的问题一样。
        “那我,是怎么死的?”


梦到这里迎来的真正的结束,于19年2月22日早上醒来在寝室的床上依靠手机记事本记录下了大致的情节。
有关于梦中医院以及医院中的人的真实属性是醒来之后通过回忆补充的。
梦里面的很多环境都是真实在梦中存在过的,两个片段(身体在镜子里的变化,永远发布出去的消息)因为忘记了具体的顺序只有被“看似合理的”加入在回忆里。

记录下这个梦,除了觉得三层嵌套的梦很难得以外,更多的还是梦里又一次涉及到了“死亡”这个主题。我在想,梦中的医院如果是死亡之后的归宿的话,那么“不断地治愈人生前的病痛”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或者抛开两个极端来看,即使是不好的地方但是家人都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一种有幸?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在一个人去享受的天堂和一家人共同经历的磨难之间的取舍孰轻孰重?

梦始终都是假的,这我很清楚。但是梦里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存在着,哪怕它是被虚构的场景给骗出来的。对待父母家人的情感,那些悲伤、顾虑和紧紧的拥抱。我想人的情感在梦里是永远无法隐藏的,最真实的存在了。现实里我们总是迫于压力或是想让对方安心而压抑的东西,在梦里就会显露最真实的一面吧。

记得有一次做梦,梦的最后不过是自己独自仰望着银河。却在醒来后,止不住地哭了好久。

@Kokou的第一篇简书文章,感谢大家阅读,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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