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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济传奇之五色天石 第一章

2017-05-27  本文已影响7人  十九右

第一章  宝力大郡

1

落叶风吹,地上,凄凉;

美人笑靥,画中,神伤;

宝剑白发,蹒跚,皎洁覆宮墙;

……

直隶托着久未出鞘的宝剑独自走在去往大殿的路上,没有人搀扶,这是他的命令,他不想有人打扰他今晚的宁静,还有这帝宫中今晚服从于他想要的宁静的寂静。路旁树上落下的枯叶不时落到他的身上,风吹着他已花白的头发,此时只有这风和落叶在打扰着他的宁静。他的眉须如峰,剑峰,好像是要刺入风的身体,表示这他对这毫不服从他的风的怒。宝剑托在石板的路面上,剑峰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细线,紧跟着他,表明他一路走来都是有剑伴着的,而仍是藏锋的宝剑则将碰在剑锋上的枯叶,都辟成了两半,这是直隶对落叶冒犯的惩罚。

但直隶并不是只想着让别人臣服的,他还想着自己的回忆,回忆里那么美好的画面,就在那幅画里,永远在那画里,却不只是在那画里……

走完一级台阶,直隶到了大殿门前,深夜里的大殿双门紧闭,只有两个军士立在门旁,见直隶来了忙行了礼,直隶示意不必多礼,只让军士为他把门打开,因为他自己也许已经推不动这厚实的殿门了。

门轴的闷响后是宽敞大殿里的沉闷场面,只点了几盏灯也只是衬着绝多的黑,而且刚才开门时风还差点把灯吹灭。此时月光倒显的明亮,让直隶可以看清楚这大殿里他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正中的宝座,宝座后天地二神的神像,还有宝座上镶嵌的五色徽,权力,它们代表的就是这个,直隶终其一生所追求的,而且是仍想继续追求的,无上的权力,神赐予他的权力,五色天石赐予他的权力。

直隶坐上宝座,看着这死寂的大殿,想起曾经满殿的臣民卑微的样子,最近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已是半年以前。

他老了,连再出现在这场面中的体力都已是不全,每天只是躺在病床上,等待着魂光返照,再来一趟这让他满足过的地方。宝座旁的金桌上仍是摆着纸笔,他曾在这颁发过数不清的帝令,就在那个镶着五色徽的宝座旁边,天地二神神像下面,以神赐予他的权力。

直隶用剑撑着身体,抬头仰视这两个神像,他曾无数次做这动作,再转身到这桌旁,提笔。不过这次直隶并不想再发什么帝令。

“昔为神之奴,

自名卑如足;

功名三十五,

得万民拥护;

是为人之神,

天地谁敢怒?

风景随风去,

心凉尘抚土。”

直隶写完后猛咳几声,忙退到宝座上坐下,门外的军士听见直隶咳得厉害忙进殿,“帝上,可要回去休息?”

“不用管我,去把童风叫来。”直隶边咳边说道……

“下臣童风行礼向帝上!”童风跪拜在大殿上。直隶强忍住不再咳嗽,对童风道:“是不是已经睡下了。”童风听了直隶这句话心中立时一动,他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从不容人冒犯的皇帝,现在竟与自己用家常的语气说话,这让童风着实愣了一下,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帝上的话。但仍是忙定下心来,对直隶道:“回帝上,下臣还没睡着,正在正在画房修饰一幅画。”

“是哪一幅啊?”直隶问道。

“回帝上,是前天帝上令臣下重画的一幅帝上的三十五岁像。”童风回道。

“哦,现在画好了吗?”

“已经画好。”

“让军士取来我看看。”

直隶说完,门外的一个军士即得令去画房取画。直隶刚说完就又猛咳起来,童风忙向直隶道:“帝上,夜深风凉,帝上身体要紧,还是先回宫歇息吧!”直隶一边咳的厉害,却一边向童风摆手,咳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直隶对童风道:“童风,你对本帝最近做的那个决定有什么看法啊?”

直隶一说完这话童风立时一愣,童风知道直隶说得是什么事,而且现在已是天下皆知的事,但童风明白,如果自己回答不妥当的话,是极可能给自己招来大祸的,还好毕竟陪在这位皇帝身旁已是日久,已知道了直隶的脾气,童风定了定神道:“帝上是指的将五色天石和五色铁甲骑兵队分封给四位次帝和皇侄的事吧。”

“不错,说说看,你觉得本帝这么做可是妥当啊?”直隶道。

“回帝上,下臣是帝宫侍臣,按律是不能讨议国政的。”童风道。

直隶知道童风一向谨慎,便对童风道:“是啊,让你为难了,说吧,我免你无罪,不管你说了什么。我想听听你作为一个普通臣民的看法。”

童风听了直隶这话这才安下心来,其实最近这件事已是官家民间沸沸之题了,大多的观点是对直隶的做法有忧虑的,不解的,甚至认为这完全是因为这位皇帝老糊涂了才做这种决定的。童风也并无什么独家的见解,与常人一样,对直隶这样做很是不解,即是如此也正和了直隶的意思,他确实能代表一般人对此事的看法。童风向直隶道:“恕下臣妄言,下臣认为帝上这样做恐怕会引起日后诸多对帝国不利的事态来的。”

直隶听了童风这话并没给出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淡言道:“接着说。”

“是,帝上。”童风接着道,“下臣认为,帝上将五色铁甲骑兵队分封给四位次帝和一位皇侄,无疑是……”

“说就行,本帝说了你尽可以说的。”

“无疑是将军权分成五份,无疑是将继位者定为五个人,无疑是将明日之帝国分成五国!”童风说完已是不敢再出大气,暗观直隶颜色却还是未有变化,可能是直隶也早已料到童风会这么说的。如此就让童风更觉奇怪了,如此英明果决的一位皇帝明知会有诸多不利,为什么还是如此做了?难道真的是老糊涂了?童风毫不再言语,直隶也并不说什么,这大殿又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军士进了殿来对直隶道:“帝上,您的画像已经取来!”

军士说完即将画像呈到了直隶面前,卷轴匀转,纸上形象逼真,恍似真人。“童风的画艺果然不减。”直隶看完自己三十五岁时的画像,对童风道:“童风可记得本帝三十五岁时都做了些什么啊?”

“下臣当然记得。”童风道,“帝上三十五岁时得神助,受天命,以水晶圣女所赐五色天石之神力收民服敌,开疆拓土成帝国之业,享万古圣君之名…”童风这次回直隶的问话倒是联想都没想,因为这种歌德颂功的词童风早就烂熟,而且直隶最近已不只一次的问过这问题了,童风每次都这么回答,都让这老皇帝很是满意。但童风的颂词还没说完,直隶却打住了童风,“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跟你前几天说的一样,不用再说一遍了。”

童风忙停了嘴来,只待直隶再问什么。直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像,然后自言道:“三十五岁,本帝的意识中自己永远是在三十五岁!”童风只是静立殿中,并不打扰直隶的自言自语,但童风听得出自己面前的这位皇帝恐怕是陷在自己往日丰功伟绩中过深了。

“童风。”直隶独自静了好一会儿后又对童风道,“你的画房里可还有圣女的画像啊?”

“回帝上,有几幅。”

“去取一幅来。”直隶对军士令道。

军士得令去了画房,直隶又接着对童风道:“童风,你画得五色天石怎么有的中间还有个透明的东西啊,怎么回事?”

“回帝上。”童风道,“下臣记得有几次帝上让下臣观看天石时,下臣隐约在五色天石的五块天石的中间镂空处看见有个透明之物,所以就画了上去,以表画逼真。”直隶听了童风这话后并不有何言语,只是觉得奇怪,自己天天看着这天石也没觉得中间那个孔中有什么东西。直隶正静想时军士取了圣女画像回了大殿来,将水晶圣女的画像呈在了直隶面前。直隶看着画像中的圣女,对童风淡言道:“童风啊,本帝要谢谢你,你能让本帝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来。”

童风忙道:“帝上过誉,下臣职责而已。”其实童风明白直隶的意思,直隶曾让童风为水晶圣女画过数不清的画像,足表明直隶对圣女的爱慕,但圣女终是神人,远不能是直隶所能让其领情的。直隶也因此闷闷不悦终其一生,终不可得圣女倾心,于是将圣女软禁于笔筒岛,水晶圣女是唯一让直隶感觉到痛苦的人,直隶得了天下无上的权力,在水晶圣女那里是全无作用的,即使将圣女软禁也只是将她固定在那而已,于直隶心中的求之而不得的痛苦是全无作用的。

直隶看着圣女画像,突然又咳了起来,这次一咳好像比刚才的更猛了,以致直隶口中以觉出了血气!直隶用力站起,自言道:“但愿水晶心中能有本帝的位置!”

直隶说完这话后转身面向天地二神的画像,凝神许久,同时直隶也觉得自己体内有股异力在动,突然直隶举剑像挥向天地二神神像,像是要砍了这两个画像,此时直隶体内异力却立时爆发。童风只见直隶周体忽然散发出一股蓝光直冲向上,击破了殿顶,直向空中去了…

2

两个人,一白衣者,一黑衣者。

白衣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竟带些清秀之气又不失有坚毅之色。一头草草短发无丝毫凌乱的意思,眉宇间的神气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反应敏锐,胸中城府的聪明角色,这种聪明角色的眼中往往黑白分明,但这白衣人的眼中更是有神采,竟还有些水色亮光,给人感到其心地的清澈。一身白衣在风中飘出斜纹,白衣人的身姿却不为风动,一直的端正站立,再配把饰艺纹理考究的长剑,一看即是个身手不凡的年少侠士。

而黑衣人也就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也拿把像模像样的剑,垛在这清雅风吹的沙漠景色里,像个污点…

两人相距十丈,两把剑,映着烈阳,沙漠的线条清晰顺畅,风吹沙动,像是柔纱般飞扬。一个人的眉宇间杀气聚集,另一个却是悠闲平常。一个人已经摆出剑式,另一个的只不过是摆弄在手上,持剑的人觉得剑柄上的雕纹倒是值得欣赏,“真是让您费心了,我一向不大用剑,托您捎把剑来只不过是为了…公平些。”白衣人道。

“少废话,我已经都按你说的条件做了,你定的地点,你定的时间,你说的兵器。所有的准备都全了,等会儿死在老子的剑下可别说不公平。其实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为了淑芬。再说决斗也是你提出来的,等会见了神可别说我的不是。”黑衣人道。

“哦,不错,很感谢您为这次比武所做的一切。你确实是把这场决斗弄的很公平的,而且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尤其是这把剑。你这是从哪弄的?”白衣人问道。

“哈…告诉你也无妨,前年护城河的碎尸案就是我干的,这把剑只是个小小的战利品而已,这件案子至今都没有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黑衣人道。

“席耳恭听!”

“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死在我的剑下了。”黑衣人说完又是嚣张的大笑。

“那可真是不妙了。”白衣人一脸的惋惜状,可黑衣人却不认为他是在可惜什么,“哈…小子,怕了吧。”

“我是说这剑上的雷电饰纹很漂亮,真如你说的话,那估计就没有人知道这饰纹是出自谁手了,依我看你这种人是不会有这种见识的。”白衣人慢慢道来。

“胡说…我…没…没…见识,呵,怎么可能,那你就知道是出自谁手吗?你说说看,我看你说得对不对。”黑衣人正言道。

白衣人又仔细观察剑上饰纹的脉络走风,对黑衣人道:“依我看来,善于做这种剑上饰纹的世上并不有几人,而且从这饰纹的风格来看的话我看并不是当世作品。”

“那你觉得是什么时候的作品?”黑衣人道。

“依我看是直隶时代著名画师童风的作品。”白衣人道。

“哈…你搞错了吧,画师怎么会做剑呢?”黑衣人道。

“你不知道童风也是当时著名的铸剑师吗,也难怪,像你这样的一介武夫怎么会懂这些风雅之事呢?”白衣人语气中显然透着不屑。

“什…什…什么?我一介武夫?我…我…我只不过是一时忘了童风还会铸剑罢了,而且我也经常临画童风的作品的,你以为就你懂得多啊。”黑衣人一副穷不服的样子。

“那好,你说说看童风最有名的画作是哪一幅?”白衣人道。

“这个…最有名的…这个…我…我还一时想不起来了…”黑衣人开始不停的挠头,挠啊,挠啊,挠啊,不停的挠。

“行了行了别挠了,我告诉你吧,童风最出名的作品是…”白衣人突然不说了,只见黑衣人已是瞪眼张口只等着白衣人告诉他答案,白衣人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也禁不住笑了出来。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有话就快说,你说出来我看你说得对不对,我已经想起来了。”黑衣人道。

白衣人清了清嗓子眼儿道:“听好了,童风最出名的作品是《夏天下雪图》!”白衣人刚一说完黑衣人接着说道:“不错,不错,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夏天下…”黑衣人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不对夏天怎么会下雪呢?你肯定是记错了。”

“怎么你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白衣人问道。黑衣人心想可不能让他看扁了,还是做作样子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说说看,我看你是不是真懂。”

“好啊,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传说古代著名画家童风患有眼疾,烈日阳光一旦照在眼上就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了。有一次直隶皇帝让童风为自己画像,为显示自己皇帝的威严,要求童风把太阳也画进画里,所以直隶背阳而坐,童风只好向阳而画。童风因此而眼疾发作,眼前一片空白,但又怕触奴皇威只好编了段瞎话唬弄皇帝说自己无法为其做画。皇帝问他缘故,童风的回答是:皇帝治国有方,使举国上下成为如白雪一般纯洁的世界,所以在皇帝面前他想起皇帝的丰功伟绩,不禁觉的任何颜色都无法表达自己作为一个臣子对皇帝的感激,已经激动的动不了笔了,他认为皇帝的功德是用不着让后人看到其画像才能想起来的了,所以只能是用一张白纸来表达天下臣子对皇帝的景仰之情,感激之心,忠心之志无法用笔墨来表达了,因此他已无法为皇帝做画了。当时皇帝就对童风大加赏赐,并亲自在画纸上题了“夏天下雪图”以作纪念,当然了,童风的名字就得他自己写了,因为他是画的作者。”

白衣人说完后黑衣人已是目瞪口呆,心想今天可是开眼了,“那按你说的…那个画…就是…?”

“对啊,就是张白纸啊!”白衣人很肯定道,“怎么你没听说过?”

黑衣人忙道:“听说过,当然听说过,“夏天下雪图”嘛,对,是有这么个来历,对,你说对了。”白衣人此时却是得意起来,“那你就是个武夫!你根本不懂艺术,别装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啊?”黑衣人问道。白衣人笑笑道:“童风根本就没画过什么《夏天下雪图》,那故事是我编的,你还说我说对了,你肯定什么都不懂,只能随声附和我,你还真以为什么夏天下雪啊,哈…你太弱智了吧,哈…”白衣人露出了哈哈的胜利笑容。

而此时黑衣人却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被气得喘气跟头牛似的唿哧唿哧的,“臭小子你敢玩我,你找…”黑衣人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忙对正捧腹大笑的白衣人道:“喂!别笑了,别笑了,咱们今天是来干什么了?”

白衣人勉强止住笑声道:“当然记得了,咱们是来决斗来了!哈…我当然知道了,哈…”白衣人说着又是大笑起来。黑衣人此时却是满脸通红,头上怒气如火山爆发般无法控制,连出几个剑式后直向白衣人辟了过来。白衣人笑的肚子都疼了,见黑衣人一剑袭来也并不紧张,运作气力于指端,手指一弹一粒黄沙出手,直向黑衣人定穴而去,黄沙劲速直入黑衣人汗孔,穿了皮下纤维组织进入肌肉组织,直打在一神经末梢处,神经立时产生巨烈神经冲动向大脑传去,黑衣人脑中立时产生剧烈痛觉,竟疼得黑衣人在地上打起滚来,白衣人忙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黑衣人一动不动定在地上不能动弹。白衣人上前道:“决什么斗,比什么武啊,淑芬本来就是我的人,那天在澡堂里是我让她故意引诱你的,而后我再出来提出与你决斗,只不过是不想在澡堂里打斗伤了别人,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吗?”

黑衣人此时已是不能动弹半点,而且剧痛难忍,但仍是使了力气从嘴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好吧,让你死的明白点儿,城里治安军的领将是我朋友,因为护城河碎尸案迟迟不能破案而被上司撤了职,今天我就把你交给他,让他可以立功复职,也算是我行侠义行为,为民除了你这个祸害。”白衣人说完时只见远处已赶来一行人,果然是白衣人所说的治安军的原领将,还有一些治安军士。白衣人把黑衣人交给好友后,众人即押解黑衣人离开,黑衣人又使了浑身气力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来:“你是谁?”

白衣人回道:“我叫林元。”

3

宝力城虽是座城但也只是个宝力山下的小镇而已.宝力镇上的“宝力街西炒米店”的炒米味美量足,每粒米都鲜黄香浓,配料更是细致讲究,不管是蛋炒肉炒还是其实作法都足以让每位食客终生不忘其美味,所以炒米店一向生意兴隆,每天早晨买炒米的顾客都会排起长龙,因为店里只有店主富歌与老伴两人经营,所以每天的炒米做不了很多要是不早早来排队的话就买不到了,“下一位!”富歌道,“哦,是格沃啊,今天来的正好啊,这是最后一份了。”富歌刚说完排在格沃后面的顾客都只好去其他炒米店了,富歌与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正是宝力山上宗元的最小的徒弟格沃。

一头长发长的很是不老实,每根都直冲向天,头上再束一根橙色头带,倒也并不显得太过凌乱,而且一看就是个性十足。一身短打扮也甚是干净利索,脚上一双皮靴也很是立整。还斜背两个单肩带的大包,这次是与几个师兄弟一块下山采购一些生活用品,都采购完毕后时间尚还富裕,大师兄就给了师弟妹些自由时间,而格沃则忙到富歌的店铺前排队等着,因为怕买不到炒米,格沃脸上已是略有着急的样子,听富歌说自己刚好等到最后一份,格沃则很是高兴,忙伸手接富歌递过来的炒米。

忽然一根竹竿横在了格沃面前,差点打到格沃的手。接着一声怪腔调道:“慢着,小子,这炒米大爷我买了!”

格沃打眼一看是三个痞子式的主,一个不光手里拿着个竹竿,长的也活活一根竹竿戳在地上,手里拿个竹竿,嘴里叼个牙签,八字胡少了一撇,脸上还贴个膏药,一双斗鸡眼亮满了刁光。旁边还站了两个跟班的,也是一身的猥琐气质不同于一般人。格沃每次下山师父都叮嘱不可生事,要不然就这几个街头地痞、流氓和无赖早被格沃两脚一拳给解决了。

“对不起,我已经买了。”格沃回那痞子道。

那领头的痞子听格沃这么一说又是一声奸笑,对旁边的两个跟班道:“哎哟!看来咱这小兄弟可是不知道行情啊。”又对格沃道:“小子,知道大爷我是谁吗?”

格沃道:“不知道。”

这时富歌老伯也出了店来对那痞子道:“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说着把刚才要卖给格沃的炒米送道那痞子手里,并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就剩这一份了,明天一定给您留着。”富歌又对那痞子们说了些好话,以免他们再对格沃为难。

那领头的痞子拿了炒米后并不再理会富歌,而是拨开富歌对格沃道:“小子,给我记住喽,大爷我是甲皮,这两个是我弟弟丙皮和乙皮。这条街的铺子都是我们三兄弟罩着,大爷我哪天想来这店门前站一会儿,这店里的炒米就得有大爷我一份儿,知道这叫什么吗?”格沃强忍怒气摇了摇头。甲皮一声怪笑道:“哈…告诉你,听好了,这就叫霸道。”说完三个人又是一阵怪笑。

格沃已是怒气满了,已顾不上师父的话,握起了拳头。富歌忙上去拉了下格沃,并给了格沃个眼色。格沃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痛快给富歌老伯惹了麻烦,就松了拳头,任三个无赖在那嚣张。三个痞子很是嚣张了一番后,见格沃挺老实也就转身走了。

格沃也本想就此罢了,没想到三人又一个举动顿时让格沃怒火上颜。甲皮三人刚走了几步就吃了口炒米,忽然把炒米丢在地上,而且连踩几脚,嘴里还骂咧道:“哎呀!这炒米里怎么还有苍蝇啊。”接着又对街上的人大声喊道:“大家以后可要小心了,富歌家的炒米里有苍蝇啊,可了不得了,真恶心死人啦!”

富歌心里明白肯定是自己家的生意好,招了同行忌恨了,找了这三个无赖来闹事的,但富歌也不敢言语,以求忍气避事。格沃也把三个无赖的勾当看在眼里,决心为富歌出这口恶气。

“住口!”格沃忽然道。

甲皮三人听格沃这么一喊都愣了一下,忽又都大笑起来。甲皮对两兄弟道:“我说兄弟们咱们可有日子没活动了,今天我这手倒有点儿痒痒了。”说完用竹竿指着格沃道:“揍他!”

甲皮话音刚落人还没动忽觉得一阵风掠过,直吹的三人眼都闭了起来,待再睁开眼时丙皮忙对甲皮道:“二哥,那小子不见了。”

乙皮道:“二哥,你竹竿不见了。”

而此时甲皮听见一声竹竿辟裂的声音由身后传来,三人忙转身,只见格沃站在不远处,正瞪着他们,地上甲皮的竹竿已被格沃折断了。甲皮额头上已是有汗了,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小子,别乱来啊,告诉你我们大哥可是这一带有名的犬皮,前年护城河的碎尸案就是我大哥做的。”甲皮说完后格沃竟笑起来,而后又对周围行人大声道:“大家以后不要再怕他们了,他们大哥已经被我大师兄抓了,现在已经关在大牢里等死呢。”

三人听格沃这么一说不禁大惊,而周围的人则都欢呼起来。格沃心想现在可不用再顾忌什么了,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三个痞子无赖了。

甲皮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的膏药不见了,又一阵风吹过,自己的一撮胡子也没了,再一阵风吹过,三人的裤子都掉了。

格沃这急风步的功夫他们哪能见过,三人被格沃耍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但甲皮还是嘴上不丢便宜,愣是穷横道:“小子,有本事留下名号,改天大爷请人帮你疏落疏落筋骨…”

格沃回道:“好啊,告诉你也无妨,听好了,我,叫格沃,宝力山上最为宗元的骄傲的徒弟!”

甲皮三人一听是宝力山上宗元的徒弟,自知今天是碰到强主了,也不敢再多嘴硬,提了裤子狼狈逃了。这时街上的人们都对着格沃欢呼起来,富歌也上前忙谢格沃道:“这下可好了,犬皮进了大牢,我们以后也不用再怕他们这些地痞无赖了。来来来到我家里坐。”

格沃跟着富歌往院子里走,听着周围人们的欢呼声,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只不过是打发了三个地痞而已,真正让人们高兴的应该是师兄林元。格沃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勤快练习,练就一身好功夫,到时行侠丈义…格沃自己正想像着,待富歌在叫他时这才又回过神来,见自己已在富歌屋里了。

富歌的屋里当然不会是富丽堂皇,但也是简洁干净,到处为歌婆婆收拾的尽是顺眼。

“您的房子收拾得可真不错呢!”格沃不禁赞道。

“哪里啊,只不过夏天能遮阳冬天能御寒罢了,来来来尝尝茶,这可是我自家炒得,看味道怎么样。”富歌道。

格沃接过歌婆婆的茶仔细品了口,“很香啊,还有点甜呢。”格沃尝完茶道。

富歌听了格沃对自家茶水的肯定也不禁有欢喜色挂在脸上,并对格沃道:“格沃啊,这次你帮我们整条街的人出了口恶气,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这样吧,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吃炒米,尽管到我这来吃,准保你吃够了。”

“真的!”格沃一听富歌这么一说立时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又想起什似的,“不过,我师父可不会给我太多钱啊…”其实每次格沃到富歌的店里买炒米都得提前存够了零花钱才行。

富歌笑道:“我可没说要收你的钱啊,你尽管来吃就行,这是你应得的啊,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怎么能再要你的钱呢。”

“是啊,格沃,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以后想吃炒米了,到这儿来,你什么时候来,婆婆什么时候给你做。”歌婆婆也对格沃道。两位老人的话顿时让格沃觉得一股暖意沁入心里,格沃从小被师父收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虽说有师父、师伯还有师兄们的照顾,但如今的感觉格沃却是头一次感受到,有一种和山上的生活里师父、师伯和师兄们对自己的照顾不同的感觉,也许是歌爷爷家的气氛是如此温暖,也许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如此慈祥。但格沃又转念一想,决不能不给钱的,“歌爷爷,我想我来吃炒米的时候是必须给您钱的,虽然钱不多,但是我必须给,要不然我跟那三个无赖就一样了,你听见刚才他们说的了吧‘只要大爷我想吃,只要在这一站’,我可不能这样,这不是个经济问题,绝对是个人品问题。”格沃说话是表情很是严肃,不过富歌老两口倒是让格沃这种严肃劲儿给逗笑了,富歌道:“哈…随便你拿不拿钱吧,只要你愿意怎么都行,哈…”言笑间格沃又打量了一下富歌屋子里的摆设,格沃发现墙上竟挂了很多把剑,而且每把都很是漂亮。格沃不禁好奇道:“歌爷爷,你这些剑是哪买的啊,太漂亮了。”

富歌回道:“这些剑可不是买的啊。”富歌向格沃一一介绍每把剑的来历。富歌一席话后格沃对富歌已是另眼看待了。

原来富歌竟曾是位领军征战无数的将军,每次有大的战功后都会受到皇帝的嘉奖,而奖品中一般都会有把彪示战功的宝剑。

“那您怎么会…”格沃想问又觉的不大好说。

富歌知道格沃想问自己这样一个战功无数的将军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小镇上以卖炒米为生,但富歌的经历在他自己来看是很顺利的,富歌道:“年轻时我就进了军中,为了立功加爵我忽视了生活里很多美好的东西,后来我见前朝气数要尽了就掉转风向,以免自己的富贵随了流水,我领军反了前朝旧帝,也如我所愿在新的朝廷里做了大官。但真做了大官后我才发现,那些荣华富贵都需要无时无刻的勾心斗角来维持,那种生活实在是让心里觉的太累了。所以我做了一次人生中最大的放弃,辞官到这个小镇上来隐姓埋名,重新过一种轻松的生活,虽然有些清苦,可是我们过的很好。”说着富歌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目光里尽是满足与舒坦。

格沃听富歌讲完已觉的自己学到了很多。格沃又问富歌道:“即然您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怕那几个混混呢,三两脚您肯定能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何必要忍气吞声呢?”

富歌听格沃这么一说略顿了顿神回道:“其实正如你所说我根本不把这几个地痞无赖放在眼里,但是我不想再过问太多,因为见过太多的杀阀死亡,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平静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打杀之事我是再不想做的了。”

格沃听富歌说完不由的点点头,今天听富歌的一番话,让格沃明白了真正的快乐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以前师父经常教导格沃要勤快练习,为将来做大事做最充分的准备,好像肯定会有什么大事会出现似的,但格沃现在的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一番看法了…格沃忽然在脑袋里冒出个想法,于是对富歌道:“歌爷爷,我有个请求。”

“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到的。”富歌道。

“您肯定做的到,”格沃道,“等我在宝力山上学成,师父准许我自己下山闯荡了。我想请您教我做炒米,我也要开个炒米店。”

“哈!”富歌听格沃讲完不尽笑了出来,“这倒不难,了你学的功夫不就浪费了吗?这可有些可惜啊,以你的身手应该到军中得些荣誉啊,那不是更好吗?”

格沃略想了想道:“不可惜,我学武什么也不为,只不过是兴趣而已,做炒米也是我的兴趣,我的观点一向是,只要不犯法不失德,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就应该去做。您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哈!”富歌笑道,“只要到时候我这把骨头还在我肯定教你!”格沃听富歌这么一说立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4

甲皮三人跑了一会儿,见格沃并没再追来这才停下来谢会儿。

乙皮对甲皮道:“二哥,现在大哥给抓进去了,咱们以后可怎么混啊。”

甲皮瞪了乙皮一眼道:“混蛋,不是还有我了吗?怕什么,以后我照样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丙皮忙道:“二哥,那您以后就是我们大哥了。”说完丙皮和乙皮齐声喊了甲皮一声大哥。

甲皮听的很是顺耳,抬手指了指街边的一家酒楼道:“时候也到了,咱哥儿们该吃点了,走,跟大哥我吃饭去。”说着就进了那酒家。

待甲皮进了酒家发现生意很是好,没座上都有人了,就直上楼上雅座去了。小二见是甲皮来了知道难惹,就忙上前道:“甲爷您来了,想吃点什么?”

“废话,这还用问吗,什么好的都给爷我上来。”甲皮道,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

“那是,那是,”小二道,“可是楼上已经有位客人包了,不让人打搅。”

“什么?”甲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平常都是我才有这待遇啊,这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啊?”说着一把推开小二,领着丙皮和乙皮往楼上去了。

小二忙跟上,到了楼上小二忙跑到跟前跟两位客人小声道:“真对不起二位了,这三个是这里有名的无赖,小店惹不起,只好打搅二位了。”

甲皮三人上了二楼见小二与说话这是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有五六十岁年纪,衣着打扮很是讲究,尤其是腰间的钱袋看来里面数目不小,一看就是个外地路过的有钱人。少的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打扮也是干净利落,面目清秀,凝眉颜色,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只是在听那老的说话,而且老的对少的说话毕恭毕敬,一看就是两个少主老仆。

甲皮一双斗鸡眼黑珠一转,心想今天可是碰上钱袋子了…甲皮到了那两人的桌旁,推开小二,直对那年轻主人道:“知道大爷我是谁吗?”那年轻人仍是在想自己的心事,完全不搭理甲皮,而那老的开口道:“不知道。”

甲皮又道:“告诉你,我叫…”还没等甲皮说完,那老的已经拿出一枚银币扔给甲皮,甲皮忙接了,三个人六只眼都凑到那银币上。这一枚估计够他们三个人吃一个月的了,只听那老的道:“拿钱快走!”

甲皮忙收了钱,却道:“老东西,你以为我们是街上的无赖啊,这么点钱就打发了?”甲皮话音刚落,忽地又一枚银币又被那老的扔了过来,甲皮眼疾手快忙又接住。甲皮此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贪心不满,看着拿鼓鼓的钱袋子满眼尽是刁光。“行啊老头,你知道规矩,可是不知道行情啊,想我甲皮在这一片儿,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你知道我为了保一方平安得费多大心血啊,你看,你看,我都熬成什么样了,你就这么点人身安全保护费未免也…你那钱袋子可…”

甲皮正说着,那年轻的轻声对老的道:“太吵!”

而那老的像是突然得了命令似的立时跃起,先点了三人的哑穴,又接着一阵骨骼响声,甲皮三人摊在地上丁点声响也出不了了。此时三人已都湿了裤裆,只有脸上的痛苦表情来表示此时的恐惧了…这时那年轻的道:“走吧!”

老的应声起身忙拿行李跟在年轻的后面下了楼。

到了楼下,老的与掌柜的结帐,“把我们的客房也退了,开房的名字是南义,您看一下吧,这是房钱,多的不用找了。”

而那叫南义的年轻人却不等那老的,出了店门,直望着远处的宝力山…

5

一老一少下了楼后,甲皮三人使出吃奶的劲从地上爬起来,甲皮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散架了,每动一下都巨疼的厉害。

“乙…乙…乙皮,”甲皮倒着气道,“快…快…快看看那两人走了没有?”

乙皮往楼下探头见两人已沿街走了,回头对甲皮道:“大哥他们走了,咱们可怎么走啊!”

这时丙皮也醒了过来,“大哥,我…我胳膊掉了,腿也折了,咱可怎么走啊。”

“都是废物,”甲皮忍着疼道,“跟我混,挨了揍还走不了吗?哎哟…”甲皮刚说一句话下巴就疼的不行了,“放心,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挨了揍,我保证咱都跑得了!”

乙皮道:“我就知道大哥您肯定有办法…”而丙皮却道:“大哥,咱以后不挨揍多好啊!”

“他妈的,笑话我是不是?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着找大夫去吧,哎哟!我地妈唉!可疼死我了!”说完三人连走带爬往医馆去了。

待到了医馆,乙皮喊道:“大夫呢,快点…”

应声出来个大夫的学徒,到了三人跟前道:“对不起,大夫出诊了,你们可以在这等会儿。”

三人一听傻眼了,本来已经费了很大劲才爬到这儿的,浑身又累又痛,现在还得再等会儿,三人唉声顿起。甲皮三人正哎哟着时,医馆进来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身短打扮全是白色点着几朵小花的衣裳。头上马尾略显悄皮,一双大眼睛很是漂亮,肩上斜背个单肩包。那学徒见了来人道:“哦,是秀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秀答道:“来买些东西,顺便过来看看你们这进的药材,有些道地药山上采不到。”秀刚说完就听见甲皮三人在那哎哟,就问那学徒道:“这三个人怎么了,大夫怎么不给他们看啊。”

学徒道:“大夫出诊了,我刚跟大夫学医还不通医治,他们只好在这里等了。哎!要不你给他们看看吧。”

秀道:“好吧,我试试看。”秀到了三人面前只打眼看了一下道:“不是一般的跌打,已经伤了内脏,要是不马上调理恐怕会有后遗症的。”

三人一听吓了一跳,甲皮道:“求求您可得救救我们仨啊!”说完又只顾哎哟了。

“不用担心,”秀道,“我给你们开个方子,在这儿抓药就行。”秀正说着,那学徒也凑了过来在一旁学着,看秀怎么给这三个人医治。

秀又仔细观察了三人的伤势,见那学徒在旁学着就给他讲自己的方子:“他们受外力损伤的厉害…”说着给甲皮号了脉接着道:“瘀血滞留在胁肋造成瘀肿,所以疼的厉害。胁肋是肝经循行之处,跌打损伤,瘀血停留,气机阻滞,所以才造成瘀肿疼痛。治当活血祛瘀,兼以疏肝行气通络。”

秀又跟那学徒道:“我给他们开个方子,你给他们配药吧。”

秀刚说完那学徒就在柜上铺好纸张,待秀说哪味药他就马上从药匣里取出来。

秀略一想道:“柴胡半两,瓜蒌、当归各二钱,红花、甘草、炮穿山甲各二钱,酒大黄一两,桃仁酒浸去皮尖研如泥,五十个。”秀一说完那学徒就已经把药配好,都一一包好,此时秀又道:“这个方子还得注意用法的。”

“请讲,我这就记下来。”那学徒已拿好纸笔道。秀道:“这方子里除桃仁外,都要锉成麻豆大,每服一两,水盏一半,酒半盏,同煎至七分,去渣滓后趁温服下即可。只要觉得疼痛有减即可停药。”

秀一边说着,那学徒一边记着,心里暗自佩服起来。没想到秀年纪轻轻医术造诣竟然如此高绝,不愧是宗元的徒弟!那学徒学心切切,又问秀道:“能告诉我你是根据什么药理搭配这么多药组方为他们医治的吗?”

“当然可以,”秀道,“这方子里重用酒制大黄,可以荡涤体内凝瘀败血,导瘀下行,推陈致新。柴胡可疏肝行气,引诸药入肝经。两药合用一升一降,以攻散肋下之瘀滞,两药共为君药。桃仁、红花可活血祛瘀,消肿止痛;穿山甲破瘀通络,消肿散结,共为臣药。当归补血活血;瓜蒌可清热润燥,共为佐药。甘草缓急止痛,调和诸药,作为使药。这些药一同奏功,既可以升降同施,调畅气血,又可活中寓养,则活血破瘀而不伤耗阴血。以此可以气行络通,疼痛可平,而又养益内脏了。”

秀一口气给那学徒讲完,那学徒也听得很是过瘾,心想以后再有这种病人自己应该是可以应付了。

可甲皮三人在旁可耐不住,甲皮道:“我说二位,这会儿咱就先别研究医术了,快给我们兄弟治治吧!”

“对啊,”秀道,“快给他们熬药吧!”

三人吃了秀给开的药后觉得好了许多,秀让那学徒给他们包了几副药带回去服用。甲皮三人对秀连声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我们兄弟今天可就得疼死在这儿了。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告诉我你父母是哪家,到时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兄弟三个绝对倾力帮忙。”

甲皮一通话伴着胸脯亮响。秀却道:“不用不用,学医就为治病,不用言谢的。至于我父母他们都不是本地人,也不用劳烦三位了。”

“哦,我说呢,怎么没怎么见过你啊,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啊!我们兄弟也好登门致谢啊。”

此时丙皮和乙皮则在一旁小声嘀咕上了,乙皮道:“大哥今天怎么就这么会说人话了?干嘛对这小姑娘这么客气啊,治完了病交钱走不就完了。”

丙皮道:“你知道什么啊,咱大哥这叫深谋远虑。”

“怎么讲?”

“你想啊,以后咱们兄弟跟着大哥混,挨揍的时候肯定少不了啊。现在咱大哥这么客气也是为给自己留个道啊,到时候什么时候挨了揍咱们就什么时候治,这才显的咱当混混当的专业啊。”丙皮摇头晃脑道。

“有理,有理,高!高!大哥实在是高明啊,看来咱兄弟是没跟错人啊!”

秀听甲皮一通客气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本来跌打损伤小毛病而已,用不了这么客气的,给了那学徒药钱走就可以了,不过既然人家这么客气告诉他也无妨,师父也常说要助人为乐,自己这次也算是给师父增彩了也用不着遮掩什么就回甲皮道:“我是随师学医的,就是附近宝力山上的宗元…”

秀嘴里刚说完“宗元”两字,甲皮三人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秀和那学徒很是奇怪,两人忙赶出门外,学徒喊:“你们还没给钱呢…”

三人也不回头只顾往前跑,只见大街上一溜黄尘飞起,三个痞子狂奔…

秀觉得莫名其妙,对那学徒道:“别管了,我替他们出钱吧。去看看你们店里的药吧,我师父还要我帮他买些回去呢。”说着两人回了医馆。

6

甲皮兄弟三人一路狂跑,累的实在不行了这才停了下来,三人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都在那大口直喘。

乙皮道:“我…我…我说,大…大…大哥,咱…咱们跑什么啊?不就一小姑娘吗?就凭咱兄弟们,咱不至于啊。”

丙皮也道:“对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甲皮恭着身子喘了半天,“哎哟我地妈唉!可…可…可累死我了,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大哥我一听着有人说‘宗元’这俩字,我就跟遭了雷劈了似的,大哥我就害怕啊,你们说今天咱们这业务办的怎么就这么不顺吆!”说着又叹起气来。

乙皮忙对甲皮道:“大哥,别灰心,别丧气,别气馁,要振作,所谓英雄擦屁股也有抠破纸的时候,谁没有个低谷期啊!”

甲皮却道:“谁他妈的擦腚抠破纸了,你他妈从哪学来的这么多文词啊,干咱们这一行哪能说话这么文邹啊!不让人家笑话咱不专业吗?”

乙皮回道:“对不起大哥,我就是想安慰安慰您,这都是跟书场的说书先生学的套话。”

乙皮刚一说完丙皮忙对甲皮道:“大哥,要不咱们也去书场听听说书的,也好排解排解您心中那些难言的苦闷啊!”

丙皮刚一说完甲皮就一个嘴吧子过去了,“他妈的,今天都他妈怎么了?不会说话了?啊?你们酸不酸啊?啊?”

丙皮捂这半边脸道:“大哥,对不起,我们兄弟俩一到这书场门口就想说话文着点儿,这书场里听书的可都是有文化的啊,不这么说显得咱没文化啊!”

甲皮按丙皮所指这才发现自己已是站在书场门口了,转念一想丙皮说的也对,自己今天是太不顺了,也该找个地方好好放松放松,即然到了书场门口不如就进去看看吧,也算是散散心,于是对乙皮丙皮道:“说来也是,即然到了此地,那就且进去看看吧,正好鄙人来了些许兴致,也好散散心,散散心…”

甲皮把“散散心”三个字说的意味深长,直教乙皮和丙皮又想起今天的种种遭遇,顿时觉得心里酸的慌,眼窝要浅,眼泪儿要泛滥,两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的大哥太有才了,装起文来比谁都厉害,仅仅三个字就道出了心中的无限凄凉…

三人进了书场,只见书场里人很是不少,但只听见台上有个说书的外再少有声响,听书的都凝神无声听得很是投入。

三个人找了靠前的座坐下仔细听起来。听了一会儿甲皮就觉出来乙皮他们说的还真没错,这说书的事先生嘴里往外蹦的全是文词儿,要是不老实听还真听不懂,而且讲的也是历史英雄人物佳话,今天讲的就是直隶皇帝,要是没念过书的听起来有的地方都不知道个所以然。

说书的先生说了一会儿后,醒木一响就歇了会儿,稍作休息等会再接着说。台下的听客也就开始互相讨论起刚才的情节来,有的也在推测下面的情节。

乙皮和丙皮则像是争论起来,甲皮问他们在争什么,丙皮道:“刚才说书的说直隶大帝得到了五色天石,是靠了五色天石的神力才大败了化国人,乙皮说是简直就是胡扯,都是传说而已…”

丙皮还没说完乙皮就忙说道:“怎么不是胡扯啊,那天我听的它就不是这样的,那天有位先生就说了,所谓五色天石只不过是前朝的皇帝们拿来骗人的,根本就是编的嘛,刚才的那个先生这么老了肯定还是按着老本说的…”说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争了起来。

甲皮本想来“散散心”的,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无聊问题争了起来,而且仔细听起来周围的听客好像都在议论这个,甲皮心想自己现在可是独当一面的大哥级人物,等会这俩人要让自己裁决哪个说法对哪个错,说对还则罢了,要是说不对可就着实影响面子了。甲皮见两人争得正欢,就忙找个明白人问问,免得等会碍了面子。甲皮一双斗鸡眼聚光在四周一扫,见自己旁边就有个小姑娘,她并不与人争论,只是自己喝茶,而且看见别人在那争论时还不时笑一笑,看来这小姑娘肯定读过些书,知道了答案,无心与人争论了。

甲皮觉得自己简直察人观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暗自佩服自己是个天才。于是上前把问题一问那姑娘回道:“其实只是传说而已,正史上是没有记载五色天石的。我读过文部勘印的《东济国史》,在第十五章第二十一节第六段就明确说明了关于五色天石的传说只是传说而已。”

此时甲皮却没心心思关心什么五色天石了,心想这小姑娘记忆力竟然这么好,看过的书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内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可不是一般人啊,再看这年纪有十六七的样子,而且甲皮也从没见过,肯定不是本地人,会不会是…甲皮正想着,只听有人在喊那姑娘,那姑娘转身招呼。“琪景!”

甲皮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回头一看竟然是炒米店那碰上的格沃。

待格沃、秀和林元过来时琪景道:“这前面没座了…”

“你旁边不就有三个空着吗?”林元道。

琪景这才回头发现有座空出来了,“哦,刚才还有人呢,可能刚走吧,那就快坐下吧!”

格沃一坐下就跟琪景他们说自己今天的事迹,不一会儿,那说书先生又上了台接着往下讲,那说书的讲道:“话说直隶大帝得了五色天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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