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的第一次夏令营
九岁的儿子要去北京、上海、南京、杭州11天,参加暑假研学夏令营。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远离我们。
他一岁四个月时,我生病需要看医生,把他寄放在陌生的邻家奶奶那儿。我认真的告诉他:“妈妈生病了,爸爸要带妈妈去看医生,天黑我们才能回来来,在奶奶家等着爸爸妈妈。” 他安静地看着我们走出房门,没有哭闹。
天黑回来,邻家奶奶说小儿子很乖巧,不胡闹,也不怎么玩,也不午睡。那时他还不会说话,但是他已经懂得妈妈说的话,知道爸爸妈妈还会回来的,他安静的等着。
他三岁生日前两个星期,我妈妈第三次脑梗入院。接到电话,乘坐飞机赶回老家,在飞机上,我还是认真的给他说:“姥姥生病了,她是我的妈妈,我需要去医院照顾她。你太小,医院的病毒太厉害,我不能带你到医院。爸爸会把你带到奶奶家,让爷爷奶奶陪你玩。差不多30天妈妈去奶奶家接你。”
接下来的20多天里,他时常会想起妈妈,夜里醒来会找妈妈,奶奶告诉他,妈妈在医院里照顾姥姥,他就接着睡,从没有哭闹。
待他再大一点,四五六七岁,我有时候会因其它事离开他一两个星期,把他放在大姨家,告诉他我的归期。他都是忍耐而认真地等我回来。
夏令营出发前收拾行李,小儿突然从背后紧勒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背上,说:“妈妈,我去夏令营,你会想我吗?”
我第一次收到这个小直男这么浓烈的表白,欣喜若狂,老怀欣慰。我故意端着说:“一点都不想,赶紧走!妈妈多点时间去做我的小美,多赚点钱。”
“哼!”小儿生气的松开我,有些伤心。我拉住他,摸摸他的小狗头:“妈妈非常想你的,但是外边的世界那么大,妈妈再想你,也希望你学到更多的本领。”然后我紧紧地抱了抱他。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导游在楼下等着他去汇合,他说不用送。可我还是跟在他身后,出了门,跟出了单元。
小区门口,导游说让我回去,我说没事,跟着走一会儿。
跟着导游,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知不觉跟到了桥头,已经看见地铁口,再也没有理由跟下去。儿子欢天喜地的跟着导游,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春城凉爽的夏风迎面而来,站在桥头,想起年少时异地求学、毕业后去南方打工、结婚后远在春城创业,每次爸爸都是满眼的深意、欲言又止的神情固执的守在车旁,不肯离去。车行很远,回头他依然站在那里……
生命在轮回,亲情在轮回。
此时,龙应台的《目送》 异常清晰地冒出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记第一次与孩子分离,情感上的放手,只是单单的一次夏令营分离, 让我意识到:余生是我和老公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