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论成败天暗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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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一一拜别，完颜未了近前浅吻一下沈峰的脸颊，道:“峰哥，我和几年前在轩辕台一样，还在这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沈峰笑道:“好，一定，这是一个死约会，不见不散的死约会！”

  完颜未了泪光晶莹道:“好，死约会，不见不散。”

  沈峰看着漫漫军旗滚滚，三军将士疲倦，喝道:“不见不散！”

  当即，庐州府尹熊天开与幼主沈峰两人双骑，再度折返庐州府衙。

  夜，已深夜。

  健马长嘶，尘土飞嚣。

  熊天开忽然道:“少主，你还是莫去了吧，前方困阻重重，去了便再难回头了！”

  沈峰在马上长笑:“熊大人，你看我想要回头的意思吗？”

  熊天开摇了摇头，但是泪水已经挂在睫毛上。

  沈峰慷慨激昂道:“自古以来抗拒朝廷者，无不流血死人，若是能还一方太平，那么我就算死了，又有什么遗憾呢？岳爷爷自有强健的岳家军可以轻松取代朝廷，但是他还是回去，他明知是个死为什么回去?”

  熊天开点点头不语。

  沈峰笑道:“是心，一片赤诚之心！”

  熊天开自惭形秽道:“走，走吧。”

  沿途官兵甚少，多是戴着红头巾的起义军，有打平老大旗号有打岳爷爷旗号，沈峰在马上甚是欣慰，已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之感。

  两人在马上打眼瞧去，忽然振奋起来。

  他们都是年轻人，他们都是儿郎。

  他们都是血液。

  都是年轻的血液。

  自古以来，无论是多么的亘古一人，都已归为黄土。

  他不能死，他们都不能死。

  可是自古以来，又有谁是真正不死的呢？

  可是死便死了。

  他们却仍活着。

  活在每个人的心中。

  司马迁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卫霍，李广，关二爷，诸葛武侯，岳爷爷。

  这种英雄就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也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庐州城已到。

  草色萧条，川流不息。

  鲁王赵铎高坐城楼，下方灌木丛涌动，暗藏数百弓箭手。

  沈峰苦哧一声，双掌巨力，‘呼儿——’一下震开草丛，数百把弓箭已对准自己。

  赵铎在城楼忽然收起笑容，心中不免嘀咕，害怕和完颜宗啸一般被隔空拿人，扔下城楼，他不禁倒退数步。

  沈峰苦笑道:“鲁王，你摆这么大阵势迎接小人，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赵铎振振有词道:“只怕是我最后一次迎接了。”说着从身后拿出金灿灿明晃晃的圣旨:‘经查证，起义军贼首沈峰破坏边境和平数次诛杀邻国大臣引述可，哲可秋，韩常，完颜宗啸，王子完颜阿喜等，挑起战争造成较大伤亡，造成边境苦不堪言，百姓怨声载道，着以破坏和平罪，收押起义军，斩贼首沈峰，沈难夫妇，枯木寺智超智扬长老，龙胜镖局总镖头马不错父女，丐帮系民间爱国组织及牛氏双雄——牛大成牛辑祖，为辅文侯牛皋后人得朕宽宥不予追究，钦此。’

  熊天开大惊失色道:“王爷，这……这是不是弄错了……这……”

  赵铎冷笑:“熊大人诱敌深入，将功折罪，免去侮辱皇亲国戚死罪，着罢免官职回乡去吧！”

  熊天开忽然顿悟。

  数百弓箭手已拈箭搭弓。

  熊天开能回家，我能回家，你也能回家，那么千千万万的北方生灵呢？

  他们的家在哪?

  他们的心在哪?

  他们的魂该归何处呢？

  他们翘首以盼的正义在哪?

  但是总是有第二个平老大，第二个沈峰，第二个英雄会再站出来。

  那么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有第二个鲁王赵铎呢？

  谁也不知道！

（论侠 伍 群龙无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