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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真相

2019-04-17  本文已影响85人  熏衣草的清香

—— 《水库疑云》后续

楚云是否还活着?是谁在正月初二,将那辆黑色的私家车推进水库?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可怕得令人难以置信。

1.

清明时节,总是细雨菲菲,今年的清明节,却是个晴朗的春日。小春和姑姑姑夫们回乡为爷爷奶奶扫墓,他们随母亲上山。

一路上草色青青,嫩叶初展。桃花凋谢,梨花开,油亮的绿叶间,朵朵洁白的梨花仿佛向先祖们默默寄托它们的哀思。一丛丛淡紫色的丁香花,随春风摇曳。

山上的丁香花,手机随拍

山上,一座座旧坟掊新土。几千年的祭祖习俗,传承至今,乡间,此起彼伏的鞭炮依然在坟头鸣响蔓延。

鸟鸣啾啾,遍野山花。

小春站在奶奶的坟头,昨夜梦境清晰浮现:

一个青年拉着一匹棕色的骏马,向高坎走去,路面是湿黏的黄胶泥,奶奶跟在他身后,吃力地往上攀登。

小春追着奶奶,奶奶回头对她说:“我等了半天没见你,你去哪儿了?”奶奶还是从前的模样,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刚回家,没看见你,我就追过来。”小春站在远处回答,她快追上奶奶了。

这时,从山下走来几位中年妇女,边走边说:“小什么是谁?”

她们说的那人是小春的亲戚,她没做声。

奶奶跟着那青年,骑上骏马,继续向高高的山坡走去,越走越远。小春扭头下山坡,她看见左边有一座熟悉的水库……梦醒,那仿佛是真的,不是梦。

又见水库。

小春和长辈们离开爷爷奶奶的坟墓 ,向水库走去。

群山叠翠,茶香满园。

小春掐了一大把嫩蒿,像个小姑娘似地,轻快地跑跳到水库下面蹲下洗手。水清且涟漪,她斜伸右手扬起一捧水,拍得水花飞溅。

“你小心掉到水库里啦!”妈和长辈们站在大坝向远处眺望。

“那辆车就是从你站的地方翻下去的,还不快点上来!”

“啥时候发生的事儿啊?啥车滚下去了?”亲戚们好奇地问。

“回家再讲。”母亲弯腰麻利地掐着嫩蒿,准备回家做蒿子馍。她那双采茶的手,种菜园的手,上山捡柴的手,从不闲着的手,跟城里亲戚们细白的手碰在一起,就像白加黑。她的指肚上有细细的裂纹,有洗不净的茶色和青蒿色。

母亲把一大捧青蒿递给小春装进塑料袋儿里。小春轻轻地捏了下母亲手上的裂纹,她有些心酸……

问这荡漾的微波,水库到底有多深?

小春默默地站在水库边,正月初二发现的那一幕,距今刚好俩月,真相究竟是什么?

亲戚们和母亲慢慢走回家。

2.

“我想去后山看紫葛花。”小春独自踏上通往后山的小路。

遍野盛开着白色的野莓花。

野苺花遍野盛开,手机随拍

小春沐浴在浅浅的春光里,沿着熟悉的山路往高处走去,密密丛丛的杂草和野花淹没了她的鞋子,她随手抓拍山花和自然美景,

鸟儿的歌声此起彼伏,宛转悠扬,为寂静的春之山野,齐奏生命的和弦,唱响春之歌。

小春在寻找去年拍摄的大片紫葛花(紫藤花),她看见零星的葛花一串串悬垂在藤蔓间。今年的节气比去年略迟了些,她小心地避开刺丛,钻进葛花的藤蔓里。

一对斑鸠“扑棱棱”飞向远处的高枝,两只鹅黄色的蝴蝶在野莓花间飞舞。在这暖融融的春日里,万物有灵,万物思春,连斑鸠和蝴蝶都在热恋。

她沿着一条开满野莓花的斜路,向纵深处走去。阳光透过浅绿的嫩树叶洒向一片茶园,绿茶尖在光里透着毛茸茸的黄绿色,这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从枝叶缝隙间,她看见三三两两的妇女,带着宽宽的布帽,腰间系着一个花布兜,正在采茶。采茶姑娘已变成采茶奶奶,布兜取代了竹筐。

已是下午五点多,采茶奶奶们陆续回家。

她继续寻找大片的紫葛花,紫葛花大多还是花蕾,她有些失望。这时,她发现小路边的山坡上,有一小朵一小朵蓝色的花,她扯根细藤条攀上山坡。这蓝色的小花,没想到拍出来是那么好看,她兀自默默地开放在这无人发现的山野,一样装点着春天。

可怕的真相

她小心翼翼地下到小路上,忽然,她在树丛中发现一个山洞,这不是萤石山洞里那个平行的横向山洞,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山洞,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许多年前,人们到底开凿出多少个萤石山洞?

她拨开树枝,向山洞口走去。

奇怪,洞口这一段五米左右平平的黄沙土路面,怎么没有多少野草和植物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山洞,径直向前走去,五米左右的路很快走到尽头,她抬脚准备跨进对面的山洞。

突然!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她的脚下,居然还有一个垂直向下,直径两米左右的山洞,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一阵心慌!

她小心地向前探出一步,脚下的粗沙粒和小石块向山洞下方滚落。她想试探一下山洞的深度,顺手捡起一小块石头,向山洞下方扔去,久久没有听见回音;她又朝下扔了一块儿大点儿的石头,仍然没有听见回音。

她打开手机电筒,慢慢伸手向山洞下方照去。她紧紧抓住手机,生怕它滑进深不可测的山洞。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地~”快速跳动,她因紧张而浑身发热,脸涨得通红。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谨慎地向下观望。手机电筒的光,在山洞里浑浊而模糊。她想仔细看清山洞到底有多深,可是她无法看清山洞的深处。

正在这时,几只蝙蝠自山洞底部盘旋而上,它们“扑腾腾~~”绕着山洞飞旋,身体呈灰色。

她在洞口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二氧化碳的浓度足以致人昏迷。她后退几步,担心蝙蝠伤害自己,她用手机电筒照向山洞壁沿和对面的山洞。原来,站在远处看,这个山洞像一个很浅的横向山洞,以为直接可以从外面走进来,走近才发现,在它前面,还有一个深不可测垂直向下的矿井。

这个山洞里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她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若有人从身后推她一把,她将跌进深不可测的山洞,或死或伤,手机在里面没有信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阳渐渐沉入西山,整个山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后怕地联想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在开阔的栗树林前面,一大丛紫葛花,迎着夕阳向她微笑,招手。

她钻进花丛中,尽情地拍照。

远远地,她听见山下母亲在喊她回家。

3.

回到家,小春绘声绘色地向大家讲述了她刚才的经历。

“我的天啦!你咋这么胆大,一个人跑得无远八经(跑那么远),还差点掉进山洞里,要是出事儿了咋办?听说那个山洞里有人被害,撂(扔)进去了!”小春的母亲担心地望着她。

“真滴呀?”小春细思极恐,瞪眼咬着下嘴唇。几位亲戚的好奇心一下被调动起来,他们围在一起,伸长了耳朵,齐齐望向小春和她的母亲,他们手里拿着筷子忘记了吃饭。

吃过晚饭,大家围着母亲,迫不及待地听她娓娓讲述那件可怕的事情。那已是公开的秘密,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纷纷。

原来那个彪子又把工程转包给一个叫吴德的人。

吴德五十多岁,兄弟多人,个个生得俊眉朗目,高大挺拔,唯有他五短身材,他那双眼睛瞪起来像发怒的公牛。如今他的哥哥们年已六十开外,暗淡了昔日的雄风。

吴德的父亲,生着一张关公脸,却有一颗针鼻儿大的心。小到鸡毛蒜皮,邻里的菜园,桃树,贝母,借洪水冲刷的一道沟强行占为己有;大到山林,生产队分的土地,粮食,耕牛,他都想占足占尽。

他这些“优良”基因和家风,没有带进他的坟墓,却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他的儿子们。

当年,年轻气盛的吴德做起了生意,因为和乡村银行工作人员老林的儿子是同学,很容易就借贷了一大笔钱。

贷款到期,老林上门催款,吴德根本就没有还款之意。老林一次次上门催款,总是无功而返。最后一次,老林硬着头皮继续上门催款,这时的吴德脸一黑,脖子一梗,怒目圆瞪,简直是黑旋风李逵,就差两柄板斧。

“催啥催,再上门要,小心我放你的黑刀!”

老林害怕了,从此再也不敢上门催债。他丢了工作,像个缩头乌龟,谨小慎微地蜷缩在家里。多少年过去了,吴德的那笔债就成了坏账,当地人谁不知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在吴德的人生词典里,根本就没有还账这个词。借债还要还吗?我是谁?有钱我也不还。

吴德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做起了小老板,领着小队伍,活跃在大大小小的工地。自然而然地,他从彪子手里转包了一部分修路工程。而包工头楚云从南方带来的几十位老乡,顺理成章地从彪子手下工程队转入吴德手下。

又近年关,楚云带着他的三个弟兄,前往彪子家要账。彪子说他已把工程款转给吴德,让他们去吴德家要帐。

楚云从腊月二十几要到年三十,吴德以各种理由往后推拖。

个子不高的楚云,斯文白净,典型的江苏男人,心地善良的他,从没亏待过自己的属下和兄弟。他的外形像一个文弱书生,说话轻言慢语,斯斯文文。多年闯荡在外,如今人到中年,没成想,今天却栽在吴德手里。

没钱给老乡们发工资,他整宿没睡,一夜间急白了头,他自己的钱已全部垫进去,还是不够给老乡们发工资。大家一年的辛苦钱啊!他紧锁愁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欲哭无泪。

他和三个兄弟挤在县城的一间小旅馆里,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身心疲惫。

大年三十,别人都在团团圆圆,欢欢喜喜过春节,而小旅馆的旧木桌上,却只放着几碗泡面。

在这小县城的大街上,已是人迹稀少,远处时而传来鞭炮声,窗外飘起零星的雪花。小旅馆里没有暖气,陈旧的空调发出不和谐的噪音,只能产生微弱的热量。

“好冷啊!”他们只能偎坐在被窝里。

小雪花变成片片鹅毛,铺天盖地,窗玻璃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不行啊,我们还得去要。”他们四个人准备正月初二接着去要账,正月初一是新年,善良的他们给吴德留了一些余地。

4.

正月初一的晚上,楚云给吴德打了电话拜年,说他初二上午去要账。

“好,你们过来拿,我把钱给你们准备好。我请你们吃饭。”电话里传来吴德爽快的回答。

四个人面面相觑,吴德怎么回答得这么爽快?这是吴德吗?但听到能拿回欠款,他们疑虑顿消。那晚,四个人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再说吴德接完楚云的电话,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他找来两个平素要好,秘密商量对策,他提出一个可怕的计划,另外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不敢说一个字。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吴德瞪起双眼,露出可怕的凶光。

正月初一的傍晚,吴德没有开自己的车,只身一人包了一辆车,前往楚云四人所呆的小县城,并找了一个旅馆住下。从吴德的家到小县城,仅仅五十分钟的车程。

当天晚上,吴德请楚云四人在小县城最好的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新年晚餐。他不停地劝他们喝酒,并承诺第二天带他们回去取钱。

初二凌晨四点,吴德给楚云打电话说,让他们等候一会儿,他来接他们,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楚云四人还心生感动。

然而,他们不知道,噩梦正一步步向他们悄然降临。

初二凌晨4:50分,吴德敲响了楚云房间的门,让他们起床,说要替他们开车,盘山公路,他们外地人不熟悉,开起来很危险。他说,想早点儿赶回去拿钱,让他们早点儿回家,给工友发工资。楚云心里很感动,终于可以拿到钱了,他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楚云把车钥匙交给了吴德,凌晨五点钟,吴德开车带着他们四人,往他家的方向开去。有三个人渐渐睡着了。

路面有一层薄薄的雪花。冬日的凌晨五点,天还未亮,盘山公路边的树枝上都结着冰凌,碰在车窗外碎冰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吴德开始以30km的时速向前开着。

五点半,楚云接到妻子的电话,他告诉妻子很快就能拿到钱,让他放心。这时,从后视镜里,吴德的眼中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凶光,可惜楚云没注意到。

车继续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前方不远,路边有一个水库。

吴德提前解开安全带,突然加快车速!他以迅雷不及之势迅速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下车!车保持刚刚的惯性,斜斜的直奔水库开去!

车像利剑一样插进水库!

吴德从地上站起,他只是脸和手蹭刮了一点皮。他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扬长而去。

再说楚云四人,当他们发现车往水库飞奔时,他们惊呆了!一下清醒过来,其中有一个反应快的年轻人敏捷地从车上跳下来。而楚云和另外两人连车一起翻进水库。

冬天的水库,寒冷刺骨。楚云和另外两人拼命自救,如果他们出不来,很有可能会冻死在水库里。

万幸的是,楚云和另外一人游出了水面,他们想去救最后一个人,可是,已经太晚了。

在这天寒地冻的异乡凌晨,楚云和他的两个伙伴抱头痛哭。他们上牙击打下牙,浑身因劫后余生的恐怖和寒冷而打着哆嗦,身上湿漉漉的,立刻结成冰。

楚云选择了隐忍。

他们走进附近农家,主人可怜他们,加旺炉火,取来干净棉衣,让他们换上,并为他们做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楚云感激涕零。

他向主人讲述了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主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天亮,雪止,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寂静的水库。南来北往走亲访友的车,川流不息地从水库前面的公路经过。

有人发现水库里那辆黑色的私家车,他们很快报警。于是,警察来了,就出现了《水库疑云》里的一幕。

可是他们最终没有发现楚云的那位同乡,他那位同乡被谁弄走了?藏到哪里去了?难道真是小春发现的那个山洞里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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