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

九

自从央宗走后，查科已无心于他的牛羊了。他整天无精打采。白天更长了，夜更深了。“查科，查科。”查科躺在草地上想着央宗。“你小子这几天怎么了，谁带走了你的心。”才本站在你面前死皮赖脸的说。“你又喝酒，早晚死在酒上。”查科身说。“我死在酒上。你死在女人上，到了地狱你是色鬼，我是酒鬼。”说完才本诡异的笑。“去去去，你既是色鬼又是酒鬼，你不是天天陪香日措吗，大白天的我见过。”查科起身背对着他。“她是不下蛋的母鸡，结婚三年了，我努力了三年，结果一颗种子也没发芽。”才本带血丝的眼睛里表露出愤怒。“对了，你不也是开荤了吗，她怎么样？”他在查科耳边低语，神采奕奕。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窃喜。查科猛地起身惊讶地看着才本，他原以为没人知道这事，如果传到索保的耳朵里，那、、、、、。他不敢往下想“你别胡说，人家是未来的大学生。”查科提高了嗓门说。“我都看见了，那天你送她回学校，在一个坑里你俩干啥。”说罢，才本哼着藏曲走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手里拎着的半瓶酒来回的晃荡，似向查科示威。原本沉浸在美好爱情中的查科从天而降，一块巨石落在他的心里。

“晚霞照大地，明天一定又是大晴天。”查科看着灿烂的晚霞自言自语道。身边的羊儿们向彩霞走去。也许那是他们向往的地方。它们的衣裳在顷刻间变了样。滴绿的草，各色的野花，各色的帐篷瞬间变成了深红的，淡红的。深蓝的青海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红纱，显的更加的神秘。它要进入梦乡了。

最近他老梦见斜马山。梦见他和阿妈住的那间破房子。梦见他寻找阿妈时一路所遇见的人。当时阿舅说阿妈会不会迷路了到了雪山下成了遇难人之一。他不信。坚决的不相信。。阿妈是早上走的，而阿舅说雪崩是在中午发生的。他家离井房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那几天下着雪阿妈应该会用更长的时间才能到。假设阿妈是早上八点走的，（他们每天五点起床，阿妈每次背水要等到天亮时才去。在冬天八点天才会完全大亮。）十一点左右才会到。再走三个小时的路到雪山时雪崩早已发生了。阿妈去背水那天就发生了雪崩。井房离雪山有几公里远平时走要一个多小时。何况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雪，阿妈不可能踏着厚厚的积雪在一两个小时内到雪山下。风雪再大阿妈也不会迷路。阿妈三天没回家后他开始寻找阿妈。他踏遍了斜马山的角角落落。没有阿妈的影子。一个大活人怎会人间蒸发。当他告诉阿舅要到斜马山外的世界去找阿妈时阿舅只说你真是个孩子。你阿妈怎会到外面去呢？再等等看。等到来年冰消雪融时再说。冰消雪融时阿妈就不在了。他这样固执地对阿舅说。现在想想十四岁的他幼稚单纯可笑。阿妈怎会到斜马山外去呢？她怎会丢下他一人去呢？他站在离雪山很远的地方看到很多人忙碌。他只留了片刻阿妈不会在那里。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斜马山。可是现在他也有了疑问。就想阿舅说的阿妈一开始就迷路了直接去了雪山。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被索保老人收留后他再也没去过斜马山。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盼着老天让他与阿妈邂逅。等着阿妈来找他。现在他长大了，成熟了，想事做事明了细了。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他要回到斜马山，回到起点。雪山，雪崩。阿妈到底在哪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