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魅影
夫君宋之远许久不与我亲近。昨夜,我描上娇艳的妆容,穿上妩媚的亵衣,也不曾让他心动。
今日是我的生辰,早膳过后,我邀宋之远一同去府里的后花园赏樱,他却要去后山练剑,匆匆忙忙准备出门,竟然差点连剑都忘了带。
我殷勤地追到门口,把剑送给宋之远的,嘱咐他要在生辰宴之前赶回来。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透过薄云洒在樱花林里,层层叠叠的粉色花瓣宛若笼罩在枝头的云霞,又像是少女脸颊上羞涩的红晕。
当年,在这樱花树下,宋之远信誓旦旦,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天我脸上绽开的红晕,或许比樱花更美。
但是,婚后才两年,宋之远渐渐与我若即若离。难道他娶我真的只是为了继承我父亲的爵位吗?
父亲的赫赫战功与母亲尊贵的血统,注定了我们韦家在京城享尽无上荣光,我们的封地富庶丰饶,让其他皇亲国戚都艳羡不已。
母亲早逝,父亲钟情,并没有再娶,我是家中独女,父亲世袭的爵位只能传给我的夫婿。
两年前,韦家招婿轰动整个京城,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侯爵府的门槛,其中,不乏貌比潘安的才俊和家世显赫的权贵。
父亲问我,可有中意的人选。
我道说,父亲待母亲钟情一生,我希望将来的夫婿待我一心一意,不娶侧室不纳妾。
在三妻四妾的男权社会里,我的这个要求劝退了许多人,如果他们只是垂涎我的美貌和韦家的权势,那便不必来扰了。
但是,宋之远却是个例外。宋家只是六品小官,不过宋之远的才华却有些名气的。我曾听诗会的朋友提起宋之远的《江山赋》,华丽的辞章令我倾心,还听说他曾在宫宴上在舞剑,深得太后青睐。
宋之远来的那一日,我在屏风后面静静地看着。乘着一阵樱花雨,白衣胜雪的宋之远走进前厅,他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他向父亲承诺,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人,要给我一辈子安稳的幸福。
父亲对宋之远是满意的,而我,早已心旌荡漾,惟愿早日与他双宿双飞。
新婚当晚,我从宋之远明媚的凤眼里,看到了火一样的热情。云雨过后,他的目光扫过洁白如新的床单,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那表情随即便消失了,他搂着我,轻拍着哄我入眠。
新婚之夜,我没有落红,我问过嬷嬷为什么会这样。嬷嬷说,并不是每个人破处的时候,都一定会落红。这是常识,宋之远应该懂的,他没有向我提过此事,我想,他既然爱我,那么应当也是充分信任我的。
我们的确度过了一段看似琴瑟和鸣的时光,但是,近来宋之远对我日渐冷淡,他好像迷上了府中的乐坊,舞剑的时候,还唤来三两位歌女和舞姬助兴。
尤其是那个新来的舞姬张楚楚,宋之远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迷离。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没有宋之远的陪伴,我独自一人在樱花林徘徊了半日,感到颇有些无聊,不知不觉走到了乐坊,她们正在排练今晚生日宴上的歌舞。我留意到,领舞的张楚楚并不在列。
乐坊的管事说,张楚楚一早就称病,去保和堂找大夫号脉了。
我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另选领舞的人,这一支《汉宫秋月》少了领舞岂不是失色不少。
管事回答,张楚楚称自己的病不大要紧,不会影响晚上的表演,而且她已经练得很熟,管事也认为,临时换人不太合适。
我听后也并没十分在意,意兴阑珊地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