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宫女弑君，世宗迷道

说成语典故 讲历史故事（83）

宫女弑君，世宗迷道

文/石岩磊

1521年明武宗死时没有留下子嗣，他的母亲和内阁大臣商议后，决定立其堂弟朱厚熜继承皇位，即明世宗，年号嘉靖。世宗在位早期，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严以驭官、宽以治民、整顿朝纲、减轻赋役，朝廷上下为之焕然一新，史称“嘉靖新政”。可好景不长，他执政后期开始惰政，二十年不上朝，尤其是迷信方士、尊崇道教，好长生不老之术，朱厚熜还因此差点丧命。

在炼制不老神丹时，朱厚熜大量征召13岁左右的少女入宫，采补她们的经血入药。为了确保原材料质量，经期的宫女不得正常进食，只能吃桑叶、喝露水，许多人因此而病倒。公元1542年，农历壬寅年的一天，以杨金英为首的十几名宫女忍无可忍，趁明世宗熟睡之际，企图用布绳勒死他。没成想手忙脚乱中绳子打了死结，始终未能使朱厚熜窒息，一宫女因胆怯报告了皇后，也想以此免于责罚，但她太天真了，后来所有涉事人员都被一一凌迟处死。这便是明朝史上有名的“壬寅宫变”。

大难不死的明世宗非但没有从中汲取教训，反而认为自己有神仙护体，由此愈加痴迷修道，他大肆举行盛大的祈雨雪、禳旱涝、祛病除灾以及求嗣延年等斋醮活动，京城里的日坛、月坛和地坛就是在此期间修建的。全国各地迷信之风盛行，方士、道士们更是得以明目张胆地招摇撞骗。朱厚熜还自号为“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而那些逢迎谄媚之徒大行其道，严嵩父子即是典型代表。他们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为世宗兴建斋宫秘殿，并把所有负担变本加厉地摊到百姓头上，各地因此爆发多起暴动事件，北方边患再起，南方倭寇盛行。

但明世宗并非昏聩之君，而是个驭人高手。朱厚熜虽然长期不去朝堂坐班，可他白天忙活道事，晚上专心批阅奏章，经常持续到凌晨四五点钟，所以对朝中众人的动向了如指掌，将各个大臣玩于股掌之间，大权从未旁落。明世宗之所以重用严嵩，不过是想让其为自己遮风挡雨免受非议，当严氏父子激起民愤千夫所指时，便果断地解除了二人的官职。朱厚熜的铁血政策名闻天下，他既杀奸佞，也诛言官，鞭笞朝臣更是家常便饭，但貌似冷酷无情的世宗，还有温情的另外一面。

每逢节日和父母的忌辰，明世宗都要屏退众人，在父母的灵位前长跪，流泪默祝，神色悲戚，让偷偷窥见的宫女也为之动容。他还豢养了一只名为“霜眉”的卷毛猫，与其朝夕相伴，晚上陪在他一旁入睡。“霜眉”死后，朱厚熜痛心不已，令大臣们写祭文，礼侍学士袁炜称猫为“化狮成龙”，明世宗十分满意，提拔他做礼部尚书，补入内阁，并将“霜眉”埋在了万岁山北麓，且亲手题写碑文“虬龙冢”。

随着年龄的增大，加之长期服用含有砒霜、水银、雄黄、朱砂的丹药，明世宗的身体每况愈下，于1567去世，享年60岁。他沉溺于迷信的诸多弊政倍受诟病，而其中的根源也值得深思。从朱厚熜的经历不难看出，迷信与地位和智力以及名气无关，正如现在许多高官、名流拜倒在所谓的气功“大师”脚下一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根源出在他们脆弱的内心上。

无论是明世宗痴迷方术，还是其哭祖、宠猫之举，无一不是孤寂的表现。他对周围的人都存有戒心，把他们当作寇仇看待，时刻提防着他人加害于己，所以他没有真心朋友，只能将寂寥的心灵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仙境与遥远的追思以及无害的宠物身上。所以九五至尊的高位、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言九鼎的威望，都不能驱散世宗心中落寞的阴霾，外表的张狂仅是其一种示人的假象罢了，谁苦谁知道。

      202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