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

‘还冷吗？’他捂着她的双手，两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努力摇着已经僵硬的头，眼中他的脸庞就像是整个世界。贫穷，但精神并不摇摆。

他觉得要给她所有的一切，即便她就是他的所有一切。

她觉得她现在很暖和，很安全，很爱他。

......

‘怎么样，这个大小。’他拉着她，在一个屋子里，两人盘算了很久，最终决定租下这个房子。

真好啊。有这么一个小屋，虽然很小，很挤，可是她觉得这样很足够，哪怕这样过很久，只要他在，就足够。

我给的还是太少。他攥了攥拳头，望着她的眼神已不再那么内疚，反而渗着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觉得要好好生活，不能再让他受伤。她决心要照顾好他。

他觉得拥有了希望，未来不会那么惨淡。

......

‘吃什么呢？’他和她坐在安静舒适的餐厅里，思考着今晚该吃什么样的晚餐。

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神情有些恍惚。优雅舒适的纯音乐伴奏流转在餐厅，她的内心很安稳，也习惯了这样规律的生活。她现在工作很稳定，他不是。

他打了个哈欠，泪光朦胧的看着菜单。今天又吃烤鱼吗？还是吃一顿好久没吃的全羊套餐？他转头询问她，却被那张安静的脸吸引住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决定了，今晚喝人参鹿茸鸡汤。

他还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也是。

......

雷声轰隆作响，窗外已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玻璃上好一阵密集。她被雨声吵醒，头发散乱的躺在床上。而他呢，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响动。真是疲惫。昨天加了一晚上的班，今天却还不能睡个好觉，回到家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其实也醒了。这些年漏接的重要电话，造就了任何风吹草动就惊醒的他。多少个深夜，她在身边梦里翻动，他一次一次醒来，又一次一次沉睡。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闭上了眼睛。

她看了看手机，担心的按了按车钥匙，看到窗外闪烁的光芒，放下心来。她关掉空调，又重新盖好了被子。

屋外雨声依旧嘈杂，只是雷声渐渐消失不见。

......

‘你很啰嗦哦。’他终于生气了。公司数据整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难道看不到吗？她最喜欢的表妹要结婚了他知道，可是有必要一直重复这个话题吗？结不结婚的事情有那么的重要吗？他实在不明白，那么一张纸，和这些年来两人的种种能放在一起比吗？

她愣了愣，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她觉得他变了，不再那么包容，心也不再那么温暖。

他也愣了愣，扭过头，不再去看他了。他觉得她也变了，不再那么安静，也不再懂他的心情，连空气都读不懂。

......

“我要出去散散心了。”她神情稀松平常。

“好的。”他也只是答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盯着屏幕上的公司企划书。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怎的眼眶湿润。打开行李箱，把他的衣服重新放回衣柜整理好，她提着自己的红色行李箱，关门离去。

他看完了企划书，突然觉得世界有些安静。他悄悄叹了一口气，抚了抚桌上的马型汉白玉。胡子也好久没刮了，胡茬子也杂乱不堪，房间里西服散乱的挂在墙壁，扔在桌上。桌上还有一张他们过去的照片。

他默默的关掉电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通话结束，回到卧室。他想起和她的过去，到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玩过的游戏，一起看过的风景。

抽完这支烟，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打开衣柜，拖出自己的行李箱，订一张机票。去哪儿呢，他看了看最近的机票，最快的一班航班，是云南。

......

他倚靠在栏杆上，看着深邃的夜晚中无数的灯红。他觉得有些累了。远处的表演者们舞花带，钻火圈，气氛热闹非凡，人们喊着叫着，对着歌，可他却回到了旅店，关了门。

她坐在台前，细细的啄着酒，也拒绝了所有向她搭讪的男人。她望着舞台上晃动的人影，渐渐出神。

......

“你要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不要，我有。”她答。

“你又要什么。”她问。

“我也都有了。”他答。

他和她最后相拥在一起，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吻了吻他的唇。

他和她，最后还是没有结果。